陆心愉知道,腺体的毛病早晚要告诉秦刻,那天秦刻尝试最终标记时,陆心愉异样的神情可能已经引起了他的疑问。可他,又贪恋现在得到的温暖,不敢贸然开口打破这一切。
秦刻开口打破了沉默。
“前面妈说的话,你怎么想?”
陆心愉心头一震,他不安地摸了摸后颈,目光闪躲。
“我,我的腺体……”
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秦刻说。
秦刻的骨节分明的大手附上了陆心愉细嫩的小手,轻轻揉搓他的腺体;陆心愉很敏感,腺体受不得刺激,很快车里又弥漫出一股植物发酵的味道。
“秦刻,别碰了……快开窗。”
“自己也嫌自己的味道难闻?”
秦刻的富有节奏的触摸让陆心愉浑身发热,一时间车里的味道更浓了,他红着脸抿着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害怕又期待的事情终于要来了。怕腺体的缺陷暴露,又期待能被秦刻彻彻底底地最终标记。
前方跳转到绿灯,秦刻笑了笑,只撤去手,启动汽车。
“再这么浪下去,我可要酒驾了。”
想起秦刻在床上说的那些荤话,其中之一便是揶揄陆心愉的信息素味道像是没有酿好的花酒,难闻却依旧醉人。
陆心愉只得手忙脚乱地打开车窗,他把脑袋转向车外,赤红的耳朵尖出卖了他此刻的窘迫。
秦刻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笑容何时带上温柔。
他低过头,腾出一只手划开手机解锁画面,发了条信息给特助:
查一查陆心愉的腺体状况。
盛夏悄然而至,爬升的不仅是气温,还有陆心愉的工作热度。
o平权运动带来了一波又一波新的讨论热潮,从目前“救助、补偿o”的言论导向逐渐转为“平等、共赢”:除了o保护协会和权益组织的话题讨论度也逐渐增加,beta是人群中占有绝大多数,却在高阶职位中寥寥无几;不少表示,出生带来的性别优势除了给到他们更强壮的体魄和显著高于常人的脑力思维外,还赋予了沉重的社会期望度和心理压力,一旦有任何事做的不够完美,们常常会收获几倍于他人的谴责。
而目前政府正式成立的性别平权组织只有陆心愉所属的o平权协会,随着媒体与网络上的讨论度节节攀升,陆心愉的工作强度也呈几何倍地上升。
近几日,别说回家做饭,陆心愉连着好几天都加班到九、十点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床上秦刻不满地捏了捏陆心愉的屁股,嘟哝道屁股上的肉都少了。
屁股上的肉少没少陆心愉不知道,只知道秦刻依旧每晚压着他至少做个一回,两瓣臀肉都被揉到红肿不堪;陆心愉早晚操劳,只得每天早上扶着酸痛的腰挂着黑眼圈上班。
今日他的任务是与著名的维权公知许家公子一起接受杂志采访。
同样是o,许季庭毫不怯涩,同电视上一样,身着西装温和有礼侃侃而言,相比而言陆心愉则是一板一眼地按照单位提前准备的稿子念。
“陆先生,”记者也是一个o,笑着问道,“最后一个问题,能不能请陆先生以个人的立场,就o在当今的社会地位说一下您自己的理解?”
事先没有通知过的问题骤然提出,小会议的冷气开得很足,坐在对面的记者手握着笔等待回答,许季庭则淡淡地看着他,陆心愉呆了一晌才惊觉手心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语言没有经过组织,他只是按照本心结结巴巴地回答,“我觉得,o为了自己的而活,也没什么不好……”
许季庭挑挑眉毛,正了正身体转过身看向他。
“如果我的需要,我愿意牺牲职业来换取家庭的安稳。我也没说什么大的理想,可能最大的梦想就是可以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吧。”
对面的记者久久没有开口,反倒是许季庭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
刚刚踏出杂志社没有几步陆心愉就后悔了,最后说的一番话与今天准备的稿件大纲精神相悖,他想了想还是折回去找了方才的记者,记者笑着说明白,本也只是想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并没有记录下来。
陆心愉道了谢才呼出一口气,却在门口遇到了倚着门抱着肩的许季庭,左边耳垂上镶了一颗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淡褐色的发色衬得浅灰色的眼眸更冷,两条大长腿交叉站立,显然是在等什么人。
“许先生?”
陆心愉不确定问道。
许季庭笑了笑,陆心愉觉得他笑得时候更漂亮,碎钻耳钉有一点晃眼。
“是在等你。”
说着自顾自地往外走,陆心愉只得抱着文档小跑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