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轻车熟路地关闭了风萧萧飞速弹出来的聊天窗口。

然後光笔有些犹豫著，在搜索联络人的空栏上停顿了良久，最终还是输入了一个有些奇怪的id：novanm。

就在这个瓦瑞尔校园内，空荡荡的技术部办公室中，戴著银灰色边框眼镜的诺拉就坐在唯一一台开启的光脑前。

而此时的诺拉，正怔怔地望著光脑上弹出来的一个窗口。

novanm，即是纳兰沐。

这个通讯id上只有两个永远不会上线的联络人，而诺拉却每日都会隐身登陆著。

到底是在等待著什麽，期盼著什麽。

别人不知道，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而此时，novanm这个id居然跳出了一个聊天窗口。

窗口内，只有一行简洁的黑字──

林南：我是南。

诺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无声地看著光脑屏幕，修长的身体都有些微微战栗了起来。

不到片刻工夫，对方再次发送过来一句话。

林南：nora，我没有死，我回来了。

诺拉握著光笔的修长手指无法克制地剧烈颤抖著，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终於在光脑屏幕上潦草地写下了一句话。

novanm：凭证……？

林南：练体，好比锻造。神兵。锤打去杂质，这是“练”。淬火提韧性，这是“养”。养练结合，最终成就龙象不败之体──这是南式理论，对麽？

光脑前，诺拉碧绿的瞳孔里隐隐浮起了一丝晶莹的泪光。

过了良久良久，他终於轻轻在光脑上回复了一句话。

novanm：我以为你死了……

林南：也算是的。

novanm：我刚跟军部决裂，就听到你的死讯，我……

林南：对不起。

novanm：南，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不知道该拿那些东西怎麽办。心情一直很糟糕，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林南：……对不起。

林南：nora，你还会再帮我麽？

这次，林南等了很久很久，就在他以为再也不会有回音的时候，光脑屏幕上，终於无声地闪过了另一行字。

novanm：会。

林南：谢谢你，nora。

诺拉无声地关闭了聊天窗口，没有再回复。

他有些疲倦地低下头，握著光笔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那瞬间，诺拉忽然觉得自己老了很多岁。

──纳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