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太可惜了！”坂田银时霍地跳起来，直冲到门口，蹲在地上检查泡芙的“伤势”。“还好，还好，没有弄脏。这是，这是ice car的奶油泡芙啊！不排上两个小时队根本买不到的！唔，好美味！不过……”他抬起脸，质问土方，“哎，怎么不是草莓口味的？”

“你少挑三拣四！”

“看来今天我来的不是时候。”佐佐木插话道，“那么，不再继续打扰了，我改日再登门拜访好了。”

对，对，太对了！你快走吧，快走！早就该走的！不然真是太没眼力健了。土方心里暗自叫好。但表面还是还是得客套一下。他堆出不太和善的笑脸，“哎呀，这是说哪里的话！是我来得太冒失了才对，打断了你们的谈话。”

“不要紧，只要能抽出时间，我一定会再来的。”

走出客厅前，佐佐木最后瞟了一眼立在屋角的木刀。

“坂田先生，并非只有真的刀剑才是杀人武器，木刀的话，一样可以做到。宫本武藏的故事，你总不至于没听说过吧？”他望着坂田银时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

“诶，你说什么呀。”坂田银时并不回避他的目光，只是稍显无聊地挠了挠脖子。“什么宫本武藏用自己削的木刀斩杀小次郎，那只是传奇吧？而且还有很多版本哩。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谁晓得当时的真实情况嘛，佐佐木先生不会把传闻都当真吧？”

“那倒没有，我只是强调可能。”佐佐木转头看了土方一眼，“我告辞了。”

“慢走，不送哦！”坂田银时站在客厅高声招呼道。

“唉，送算走人了。”听到纸拉门关上的声音，他一下子全身松弛，抱着装泡芙的纸盒，垮肩驼背挪到沙发边，一屁股瘫坐下来。“招待他麻烦死了。”

土方大步匆匆走到门口，将门闩牢牢别上，这才气哼哼返回客厅。

“哼，我看刚才你们聊得愉快着哩！”他看到那杯端给佐佐木喝的茶水，里面的茶叶活像是从泡过好几的茶包里抠出来的茶叶渣，星星点点浮在水面上。“这杯什么东西呀？”

“茶水嘛。”坂田银时咬了一口泡芙，美滋滋地品尝着。“哎呀，反正不是什么最贵客人，哪里用得着上好茶嘛。”

“得了，说正事吧。”土方点上香烟，从茶几下层拿出一直都是脏兮兮的塑料烟灰缸。“他找你到底为了什么事？”

“这个啊，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坂田银时微微耸肩，舔着手指上的奶油。“问的都是漫无天际的问题，每次都这样，亏他不嫌烦。”

“那都是些……”土方倾身向前，“关于什么的问题？”

“干嘛呀？那家伙才刚走，我还要接受你的审问呀？”

“怎么能说是审问呢！我这可是很关心你的事才问的！快点告诉我。”

“你不会自己去问他呀？反正你们的关系那么好嘛。”坂田银时一扭脸，哼了一声。

“别说这么荒唐的话！又不是我想在体育馆碰到他的！”

“哎，他一直强调什么自己的私事啦，到底是指什么呀？”坂田银时忽然眯起眼睛，转过头问土方。“好像是坚持不懈私下调查什么事，虽然我是觉得完全白费工夫啦，又不能破案立功什么的。真是的，到底有什么用啊？唉，又不能怠慢，直接把他赶出去什么的，不然会被以什么妨碍公务罪名起诉吧？是不是哦？”

“就是白费工夫。”土方脱口而出。他刚才有些心不在焉。

“嗯？看来你也知道嘛。”坂田银时有所顿悟地略略点头。

“那家伙啊，觉得黑社会是这个国家的毒瘤，恨不得能凭一己之力将其铲除干净。啧啧，根本就是自不量力。”土方咂咂嘴。“未免正义过头了吧。”

“噢。”坂田银时眨巴眨巴一双死鱼眼。“虽然这样，可你们还是相处得不错嘛。”

“呸，呸！要我说几次啊，根本就相处不来！他和我来往，不过是为了从我这里套出道上的罪证罢了。以为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啊！”单作为切磋剑道的对手，佐佐木无疑是好人选，但涉及到其他事，有时就不得不势不两立了。

“啊，好像也问过我类似的问题。”坂田银时咬着手指思忖道，“总之，我一概都说没有。本来就没有嘛，阿银我一直都是歌舞伎町后街的良民哦。”

切，这可真是天大的谎话！但土方却希望谎话能成真。

他抬手瞅一眼腕表，“都怪那家伙，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切，再坐不了一会儿我就必须走了。”

“嘿嘿，想不到土方你居然会为了买这种东西，和小女孩们站在一起排队哦。”坂田银时晃着手里的纸盒笑道。“其实，你是很享受吧？啊，啊，前前后后都是喜欢吃甜食的可爱女生哦？”

“那才是不是我……”土方硬把后一半实话吞了回去。算了，偶尔说点像这样无伤大雅的谎话也不坏呀。“咳，是呀！不过才不是什么享受呢！你说得轻松！我呀，光是站在店前就觉得丢脸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略一低头，故意装出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作为回礼，昨晚做的饭团拿给你，一会儿在车上吃吧。”坂田银时轻快地站起来，走进了厨房。

嘿，果然适当撒谎的结果是好的。土方看着他的背影，一心满足地想。一扭头，瞥见了屋角的木刀，佐佐木临走时的话在脑海中响起。木刀真的能杀人吗？当然，如果一个劲用力猛击头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