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元星闻言却打趣起来:“百里小子,这么久没来拜见过我们,该罚!该罚!”
只见门堂外走近一三十年岁左右的男子,这男子着海松色衣袍,腰间领口着的是淡色的柳染,浓眉大眼,一派正气。
从进门开始,那男子的笑脸就没变过,闻得药元星的话,倒也不慌不忙,同他一起打趣起来:“这不是一有机会就来了吗?可别生我的气啊。”
原先坐着的顾遥早在来人声音传进时便起身相迎了,待众弟子行过礼后,他向百里闻行了后辈之礼:“百里师兄怎么来了?阮庭上仙能放的你?”
百里闻摇手笑道:“上仙可是想你想得紧了,前几日去仙界也匆匆忙忙的,连上仙面都不曾见过,师尊自个儿可是藏了许许多多的话要同你说,可不赶快就派我来抓你回去了。诶,真不知你小子怎么的就如此得他的心,我这般正式的衣钵弟子都没你那般受宠,怕是哪日师尊真要上门去听晓上仙那抢人呢。”说罢又是畅快一笑。
顾遥脸上带着明朗日月的笑容,语气温温扬扬,惬意的很:“师兄的这一击‘捧杀’我可不接,明白无故我可没惹你的。”
时询看着顾遥正经的样子,难免讶异,毕竟他之前怎么都不是这个性格的,算来,这大概是认识顾遥以来他最最端方明朗的时刻了。
而百里闻说话时却不经意打量着厅内的药王谷弟子,习惯使然,在触及时询灵一的陌生形象时,自然是添了一分警戒。倒像是顺口一说,自然便把他们扯进了拉家常的话题:“这位兄台和小娃,我以往不曾见过,怎么,是新收的弟子吗?”
顾遥应道:“这二位是谷中客人,乃年前出去行医恰巧遇见的道友,实在志同道合,便邀回谷中了。”
百里闻精明的很,自知顾遥不过是乏乏陈词,拿着官腔哄他罢了,他阅人无数,又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这位公子周遭灵气虽过分强悍,但自身却没有一丝灵力,定然同他师弟一样是一位散灵,想来,那六七岁的小娃娃也是。
能聚齐如此之强的灵气,说他是个普通修仙者他自然是不信的,若没有什么良师或是名门,又怎么能做得这样的修为。
“这位道友我见不凡,天赋如此之高的散灵,不知师从何方?教导出如此出色弟子的长辈,倒是真想拜访一番。”他似是无心,言语间不过是敬佩高人的意思,确实实在在是试探之意。
顾遥有些不满,正要替时询答了,并未过分在意的时询倒是没什么念头,藏在袖子里的手轻轻拦住顾遥,回他道:“我并未师从何方,权不过无意间的修行罢了,承蒙这位仙友看得起了。”确有他自带的疏离之意。
百里闻见了药王谷三位长辈隐约都有了不满,哪里还敢光明正大的挑衅,忙赔了笑脸给自己台阶下:“如此到是我狂妄了,向这位道友赔罪,还望莫怪。”转而又向药元舟拉拉关系,缓了这波怒火,“实在是见这道友着实出色,不免想结交罢了,这,反倒惹了众位不快,不若我以茶代酒,还望谷主原谅小子我吧。”说罢倒是不含糊,连饮了三大杯茶。
药元星老顽童哪里这般就能轻易放过他,招呼着辛夷就搬来了他的药酒,药酒口味虽说清淡,但药元星毕竟手艺不俗,烈度和后劲不比那些名酒要弱,拎起一坛便嚷着要让长老小妹与他灌上一天一夜。
药蒹葭年岁虽比不上百里闻,辈分却高出他许多,怎么着百里闻也不敢接这挑衅的。况且药蒹葭人虽冷淡,但委实是个酒痴,又酒量惊人,此刻平素里冷淡的眸子也绽着一丝别样的光彩来。
百里闻这下可真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他望着药蒹葭清冷泠泠的目光,像是从内到外血液都要被冰上一层,忙不迭地向顾遥投去求救的目光:顾遥,这境况,还不快救你师兄!愣着作甚!
顾遥哪里管他,挤眉弄眼地又瞪回去:救你做什么!你看你刚才怎么欺负时询的,让你活该,喝死你去吧!
百里闻嘴角一歪,重新蠕动着五官:哼,如此护短轻师兄,来日不再帮你在上仙面前打马虎,看你如何!
顾遥闻言倒是一愣,像是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偷偷睨了一眼时询,见他没有阻扰的意思,忙出言阻了这一闹剧:“师叔,他既已知错,何必再如此折腾他,我们知您疼爱姑姑,别为她寻了什么喝酒的由头,你自给她喝就是了。”说完自顾拎了好几坛药酒,径自塞到了桔梗手中,“快快,藏到姑姑屋子里去。”
药蒹葭不管他们的嘴仗,从始至终盯着那些酒坛子,嘴上还不忘夸着顾遥:“还是顾遥乖巧。”说罢便自顾随着酒坛回她的住处去了。
算是解了一桩事,倒差点要忘了正事:“百里师兄,这次怕不止只是来接我回去罢,方才小厮传话,来的还有信使,仙界又有什么事端了。”
药元舟和药元星见闹完了这一场,自知几人要说正事,便也招了弟子们回去,不过片刻,厅堂内就只剩下了顾遥、百里闻、凌霄和他怀里的玉衍以及时询和灵一了。
时询见状,也正要辞去,却被顾遥拦了下来,拉着他的胳膊轻轻耳语道:“你自顾留着,反正不怕你听的。”说完倒是惹了百里闻一记刀眼。
此刻的百里闻,倒也是正经起来了:“却有正事,你可还记得祖洲平阳郭家?”
顾遥对郭家却有印象,只道:“郭家如何?”
郭家乃仙界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