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袖箭的毒，和那次驼峰里的一样，我想，这么短时间，他也根本不可能再弄其他毒药。

没想到我的两条蛇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我招呼仪玉：“快，那蛇拿来！”

我要去嵩山找他们的马厩，去找出免疫蛇毒的马。东方非要跟着我，我知道他担心我，只好点头。

林平之的穴道我已经解了，他不是傻子，应该知道我是给他配解药。他若不愿意，现在也没几个人能动得了他。

等我带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免疫的马回来。所有人竟都已经走了。除了仪玉，仪玉对我说：“掌门，林平之他不知好歹，说不需要你可怜他。就走了，岳师妹也跟着走了。我不过我让师姐妹们远远跟着他们。”

我终于找到了地方，却只有小师妹左胸被剑贯穿，躺在地上。

我一拳打在墙上，皮开肉绽。看着小师妹苍白的脸，我真是恨不得立刻去杀了姓林的。没想到他明明有治愈的希望，他若不失明，根本不用依附左冷禅的，可他竟还是一意孤行的去了。我真是太大意了！

客栈里，我亲自给小师妹把脉，外伤虽然也很重，但更重要的是长期的心情郁结和突然受刺激过度。

最重要的是，我发现她竟有身孕了。不到三个月，正是最容易滑胎的时候。现在她脉象很乱，胎儿不稳。

我有些为她感到悲哀，又有些欣喜。

我写了治伤和保胎的方子，请人抓药熬药，照顾小师妹。

东方看着我写信。问：“给你师娘的？”

“恩，小师妹现在肯定知道了师傅的事，最尊敬爱戴的父亲竟是那样一个虚伪的人，对她打击太大，再加上林平之也……她只怕会觉得生无可恋。我想让师娘来照顾她。”

“恩，我去华山给你送信。”东方说.

小师妹醒来大哭，冲我吼道：“为什么要救我？”我安慰她不起作用只好点了她昏睡穴，免得她太激动裂了伤口。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一言不发，只是流泪，不肯吃药和进食。

“你想死？“我冷冷地，并没有继续安慰她，只是问：”你想过师娘吗？你怎么能这样自私？而且，你有了孩子，你要让他和你一起死吗？”

“孩，孩子？“她呆呆地重复，眼睛里出现了一些光泽。

“对，孩子，你和平之的孩子。”我对她微笑。

“啊！”她叫了一声，接着低头望着自己的肚子，慢慢地抚摸。突然一抬头，“大师哥，我要去找小林子。”

“恩，大师哥替你高兴，我们坐车去找他。我还有解药要赶紧让他喝。”

顾了一辆大车让小师妹躺着，我们开始也往嵩山去。我这次势在必得，就是绑也要把林平之绑道那个小客栈去。

山门外一个预定好的地方，东方和师娘已经等着我了。

“师娘，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这么快？

“珊儿又不见了，我怎么能放心回去华山？”原来是半路遇见了。

师娘在车里抱着小师妹痛哭，她们实在不该受这样的苦。

我我抹了把脸调整了情绪，和她们说：“事不宜迟，小师妹你自己进去吧，我已经约了他去封禅台。”

出去我又和东方说，“你帮我在暗中保护她可以吗？”

东方一笑：“怎么自己不去？”

我苦笑，林平之若见到我，恐怕不太能跟小师妹走了。“不过你不愿意，我……”

“谁说我不愿意？”他笑着说，“没看见我穿一身黑吗？不就是为了夜晚藏着不给人看见吗？她去了，那我也走了。"

我和师娘焦急地等在车上。师娘问我：“你说的那匹马，真的能治好平之的眼睛？“

我肯定回答：“能！而且当时处理及时，他现在也许还很疼痛，但应该已经恢复了一点视力了。“所以我才怕他能看见我，不肯走了。相信小师妹会把孩子的事儿告诉他，我不信他能无动于衷。

我一直相信他即使自宫练剑，一是太想报仇，二是太害怕岳不群随时都会杀他，他并非完全舍弃了人性和亲情，和岳不群还有一些分别。他肯定已经后悔了，即使表现的那么强硬。

来的路上我哄着小师妹说以前华山的一些趣事，她听着听着就已经满眼泪水，我知道她不由自主地就在想他了。

小师妹一心都在林平之身上。她眼中已经没有我这个大师哥了，我有些伤感，却更为她高兴。

我对师娘说了彻底解毒的办法，就躲了起来。远远地我看见小师妹和林平之互相搀扶着走向马车，还没有走近，林平之就跪下了。

他泣不成声地道：“师娘，我对不起师姐。我的眼睛没治了，我是个残废，我不想让她跟着我受苦！所以我……所以我……”他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小师妹抓住了他的手：“小林子，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故意这样的，我不怪你。可你的眼睛能治啊！”

师娘的眼泪落下，长叹了一声，“罢了！平之，珊儿她不能没有你。她什么都不在乎，你懂吗？我要你发誓，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伤害她！”

“我发誓，我发誓，一辈子都好好照顾她。”

……………………

我悄悄地拉着东方离开了，他们回去拿客栈把马血喝了之后，应该就会找个地方去好好生活吧。

伤害已成，小师妹选择了包容，林平之选择了面对，师娘选择了原谅，这都是因为爱。

我和着泪水，仰脖子喝了半壶酒。

东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