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压制将那人碎尸万段的冲动,陆恩行面色铁青地将小保姆开到了最近的洗车房,没再看一眼那半死不活的混蛋,直接给方飞挂了个电话。
方飞正在看安阳东发过来的专辑策划书,一看来电显示,小心肝都颤了颤,当即接起来忧心忡忡道,“恩行哥?你在哪个派出所?别着急,我这就去赎你!千万别让记者拍到脸!”
陆恩行顿了顿,墨镜后的利眼扫了扫一脸怀疑和戒备的店老板,凉凉道,“xx洗车房,二十分钟,迟到你就死定了,还有,记得多带点钱。”
方飞看着无情被挂断的电话,莫名其妙了三秒钟,赶紧抓起外套,飞一样地跑了出去。
陆恩行靠着洗车房停车场里的大石柱,离自家那辆满是污秽残羹的小保姆老远,焦躁烦闷地点着脚尖,时不时掀开衣袖看看表。
都这样耗着有十来分钟,一脸富态的店老板都无奈了,凑过去好心说道,“这位先生,就算我先不收钱替您洗车,您能先将您那位朋友请下车么?他在上面我们真的没办法行动。”
他都已经去劝了好几回了,可车子里头那奇怪的人都只是淡淡地扫他一眼,随即无视他闭目养神,仿若无声地散发着“朕乏了,跪安吧”的强大气场。
陆恩行淡淡地瞥了老板一眼,将指间的烟头摁灭在垃圾桶上,面不改色道,“他和那辆车是两体一心,下车他会死的,你们无视他就好。”
店老板再一次动用那种古怪而戒备的眼神牢牢盯着陆恩行,谨慎地后退了两步,确认安全后一溜烟便躲进了店里,再没出来。
方飞着急嘛慌地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陆恩行身旁的垃圾桶上填满了烟蒂,不由皱眉道,“恩行哥,你明天还要录歌!少抽点又不会死!”
陆恩行眯着眼,将一口的烟徐徐喷到了方飞脸上,随即扯着嘴角笑得开朗,“阿飞,还是你最好。”
方飞挥着手驱散眼前的烟雾,埋怨却又不好意思再发作,四处看了看,问道,“恩行哥怎么到洗车房来了?这车不是刚洗过么?”
陆恩行抬起下巴冲着小保姆努了努,方飞满脸困惑地走过去,还没近身,就闻到了那股子销魂的酸臭味。
“恩行哥,你自己开车还能吐出来啊?!你是飙到了多少码!”
方飞捂着鼻子当场后退了两步,陆恩行长腿一迈,优雅随性地贴过来,胳膊揽过他的脖子,磨牙笑道,“谁说是我吐的了,啊?”
方飞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大神俊美的侧脸,咽了咽口水,小声道,“那还能是谁?啊,恩行哥,你该不会是……”
陆恩行眯着眼,意味深长地望着方飞,沉声道,“是什么?”
沙哑的声音随时随地都能蛊惑人心,方飞却是百炼成钢的,仍旧坚定不移地投去怀疑和谴责的目光,“你肯定是不小心把人家撞成了脑震荡,所以才吐了一车子的。”
陆恩行搂着方飞脖子的胳膊突然卸了力,一脸惊悚地瞪着他,猛地抽走嘴里叼着的烟,故作镇定道,“怎么、怎么可能!你在讲什么七龙珠!我耶,我陆恩行开车会撞到人?!阿飞,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车技,很严重!”
方飞神色复杂地看着抓狂的陆恩行,忽然真心有些搞不明白恩行哥,有时候觉得他挺高高在上狂拽酷炫的,可有时候又觉得他简单易懂得令人发指,单纯……也就是笨得一目了然……
陆恩行敢用自己的美貌断定,肯定是因为隔着墨镜眼刀子杀伤力太弱,所以才导致方飞竟然直接无视了他的辩解,而是径直走回到车子旁,钻了进去。
好在方飞是个好孩子,比大神靠谱得多,那位已经被他标定为被撞成脑震荡的可怜人士,终于从臭气熏天的小保姆里头被解救了出来,而小保姆也终于能够喘口气,得到一次从里到外的清洗和香薰服务。
大概是已经吐过一回舒服了些,那人被方飞扶着仪态万方地坐到椅子上,倒也没有继续呕吐的意思,只不过脸色却是惨白,眉目都沉重了许多。
方飞战战兢兢地给人递了杯茶过去,却是被那人义正言辞地拒绝道,“这是何茶具,模样竟是这样丑陋,怎可呈于本尊使用?”
陆恩行撇着嘴角不屑地嘲笑了一声。
方飞端着塑料杯战战兢兢地又退回到陆恩行身边,戳了戳他的胳膊,低声问道,“哥,这人怎么回事儿啊?这么……这么衣袂飘飘黑长直的,比你那燕朗清都好看呢,这么逆天的coser,还这么敬业入戏,哥,你确定这些都不是被你撞出来的?我这心里怎么总觉得挺悬的呀?”
陆恩行眉眼不善地刺了眼一直盯着那人的方飞,凉凉道,“比我的燕朗清都好看,嗯?”
方飞浑身一震,当即抿起嘴,扬起脸来,冲陆恩行笑得天真烂漫,忽闪着眼道,“怎么可能!恩行哥,你肯定听错了,这世上还能有谁比恩行哥帅?肯定没有,那当然也没有任何人能比得过恩行哥饰演的角色的!哦?恩行哥,赛高!”
为了衬托自己的真心实意,方飞将手里的塑料杯子放到地上,双手都竖起了大拇指,溜须拍马得非常得心应手。
陆恩行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方飞,淡淡地移开目光,迈开长腿便站在了那人眼前。
巨大的阴影压下来的时候,那人微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直看到眼前之人浑身都散发着来者不善的气息,英俊挺拔的剑眉不由微蹙。
哼,真是不懂礼数的凡人。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