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行低着头赶紧收起眼中的惊慌,随即镇定自若地抬头,呿道,“我说,你这是被雷劈了良心发现吧?你说你都白吃白住了我那么久,怎么今天想起来要下厨抵房费?”
晏翊用胳膊肘子蹭开陆恩行,将手里端的蛋花素汤面端上了桌,置若罔闻道,“自己拿碗,吃饭。”
陆恩行一拳砸在了棉花上,特没劲,撇了撇嘴,颠颠地跑厨房拿了双筷子,顿了顿,啧了一声从筷笼里又抽了一双出来,带着两只碗凑上了餐桌,而后直勾勾地对着桌上唯一的一盘面发呆。
晏翊掀起眼皮看了气地从他手里抽出来一双筷子,面不改色道,“你的还在锅里,这些都是本尊的。”
陆恩行啪嚓一声呆在了原地。
三秒过后顿时怒起跳脚,“我操,你他妈是猪啊!饭量这么大还抵死不承认每晚每晚冰箱里的东西就是你偷吃的!老子不用你伺候,老子自己有手有脚,自己去盛!哼!”
晏翊舔了舔唇边的面汤,对着陆恩行火冒三丈的背影轻飘飘道,“用手就好,千万别动脚。”
“哎哟!我操操操!”
晏翊吃面的手一顿,手背上猛地窜起一股灼烫的感觉,不算疼,乍然之间却足够惊心,他叹了口气,举头望了一会儿天,方才沉着脸踱进了厨房。
陆恩行被烫得直接将筷子丢进了锅里,然后对着微微有些红肿的手背破口大骂。
晏翊靠过去,探手打开了自来水,随即将陆恩行的手塞到了水流中,鄙夷道,“被烫的明明是手又不是脑子,你这样义愤填膺的怒骂管甚用,都不知道浸冷水么?”
陆恩行被堵得哑口无言,垂眸望着身旁稍稍弯着腰的晏翊,尽管再讨厌,都不得不一次又一次饮恨承认,这个人真的是很俊,哪怕是侧脸的弧线都像是古装剧里那些画中仙一样精致而完美。
这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人类吧?
他的容貌七分是父母给的天生而为,三分却也是后天不厌其烦的保养再保养,花了大把大把的精力却是这样轻而易举地被这个人击败,所以不把他当人心里多少才会好受一些吧?
晏翊拎着陆恩行的手冲了一时,突然抬头就对上他直愣迷离的桃花眼,不由皱眉,“烫傻了?”
陆恩行回过神,一把扯出自己的手,睨着晏翊,恶狠狠道,“傻你妹夫!让开,别挡着老子吃饭!”
晏翊嫌弃地看了眼面汤里杵着的两根筷子,抢在陆恩行探手去抓之前,用一双干净的筷子将它们夹了起来,浅浅道,“本尊早提醒过你,如今你同本尊二体一心,本尊身上虽不会出现伤痕,可伤痛的感觉却是不可避免的,真是要被你蠢哭了,出去,坐好等着。”
“蠢哭了”是晏翊在片场时听陆恩行用来骂过人的,多听了几次用起来倒是顺口得很。
陆恩行意识到这是今天早上他第二次吃瘪,心情顿时一落千丈。
安阳东来接人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了餐厅微妙的气氛,脑洞一开,不由想到,难不成这两人昨晚上又来了一发?
去去去!跟陆恩行呆久了果然太黄太暴力!
安阳东摇头驱散脑里的旖旎念头,笑着打了声招呼,“嘿,相亲相爱吃早饭呢!”
陆恩行手上用力,直接别断了一双筷子。
晏翊挑眉,意味深长地扫了眼笑意不变的安阳东,淡定道,“莫不是你吃早饭的时候喜欢跟人大打出手?”
安阳东笑得不免讪讪,非常生硬地转开了话题,“阿泰还要过一会儿才能来,我先带恩行去梦皇,你耐点心,不要一个人瞎逛,被狗仔抓拍到你从恩行这里出来就死定了。”
陆恩行磨牙森森道,“我、哪、里?”
安阳东脱口准备回答,福至心灵想到了自己刚才那么一本正经的话也不知道被陆恩行这没节没操的玩意儿扭曲到了哪个时空,当即改口道,“你家。”
陆恩行勉强满意地喝了口面汤,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瞅着晏翊道,“把碗洗了,反正你有空,搁久了细菌太多。”
说完老神在在地起身回卧室换衣服,临近跨进去之前,身后飘来晏翊似笑非笑的回击,“说得好似你能洗只是不愿意才指使了别人一般,本尊问你,就凭你能洗得干净?”
陆恩行扶着门框的手指骤然握紧,好在装潢时候门框选的实木,密度大厚实,不然这一爪子下去,门框都得裂。
他面无表情地原地深呼吸了三个来回,一分一分勾起嘴角,调出最为无懈可击的笑容,慢吞吞回过头来,笑道,“留着,本大神晚上回来洗一个给你看看。”
晏翊淡定放下餐巾,弯起眼睛点头道,“本尊拭目以待。”
安阳东默默退了三步,不忍直视般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二神啊二神,你这智商根本就比不上这中二黑长直,虽然你那微弱的智商是大家公认的不稳定,可好歹你是有一条毒遍四海的舌头吧,那股死不饶人的势头呢!节操呢!尊严呢!
真想装作不认得他……
等陆恩行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的时候,晏翊突然叫住了他,非常自然地问道,“可有甚想吃的?本尊晚些时候会去采办食材,先问问情况。”
陆恩行戴墨镜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地推了推墨镜,始终没有回头,而是在临出门的时候,冷淡地回了一句,“本大神很忙,今晚不回来吃饭。”
“哦,是吗?”晏翊面不改色地说完,没所谓地转身进了卧室。
安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