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只想看看老朋友的孩子,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耸了耸肩。“对了,你见过雅晴了吗?”
“嗯。上回在一个派对上,谭森介绍过连小姐给我认识。”她想起在客厅里那出色的一对,由衷地道:“她和谭森十分相配。”
“是的。”孙承翰静了一下才说。“连董事长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膝下只有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疼爱得紧。他一直很欣赏谭森,一心想把女儿嫁给他。”
“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还不结婚?”她悄声问道。
“这个问题,你应该很清楚答案才对。”他回头看她,语意深长地道:“我和谭森认识很多年了,从在美国唸书到一起回到台湾打拼,对彼此都十分信任,但是有时候,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并不十分了解他。”
房玄菱先是怔了怔,朝厅中望了一眼,但已不见谭森和连雅晴的身影。
或许是到外头的庭园去散步了吧?她有些心不在焉地顺着自己的裙摆。
“他也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他了。”她近乎自言自语地道。
孙承翰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沉吟地打量着她。
“我听谭森提过,他曾经和你们同住了将近五年,是吗?”“是的。”她浅浅一笑。“那时我们都还只是孩子。这么多年过去,我们都变了许多。”
“或许那只是表面上的不同,变的其实没有你想像的多。”孙承翰轻描淡写地说。“你们一起经历过那一切,几乎算是一起长大的,只有你才了解谭森最真实的那一面,或许那就足以解释他为何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是吗?她微微一愣。谭森还是以前的他吗?她不知道。没等她回答,孙承翰已经起身伸了个懒腰。
“一个晚上没吃东西,我饿死了。要我帮你拿些什么吗?”他询问地望向她。
“不用了,谢谢。”她摇头,看着孙承翰离开了露台。有那么一会儿,她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前方的黑暗,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一番对话里。
正想得有些出神,玻璃门再度被推开。她回过头去,原以为会看见孙承翰,没想到出现的却是不在她意料之中的连雅晴。
“连小姐。”惊讶过后,房玄菱率先礼貌地招呼道。
“房小姐。”连雅晴也客气地回道。
两人一时间都有些窘迫,最后是连雅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咱们别这么见外。”她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快地道:“叫我雅晴吧。我也叫你玄菱,你说好不好?”
望着她淘气的表情,房玄菱不禁也跟着微笑了起来。“雅晴。”
“他们男人聊那些生意经,我又插不上话,简直快闷死了。”连雅晴吐了吐舌头,给了她一个真诚的笑容。“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我们的父亲是认识的,奇怪的是,咱们以前居然没见过面。”
“我并不常陪我父亲出席这些场合。”
“我想也是。”连雅晴停了一下,审视着她。“从上次见过你之后,我就一直对你很好奇。你和谭森认识多久了?”
十六年了。她想着。从她九岁到现在,久得几乎像一辈子。
她将谭森的父亲生意失败,她父亲接了他和他母亲到家里来一同生活的经过,简要地做了一番叙述。
“这样子啊。”连雅晴点头,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难怪他会愿意无条件出手资助长兴实业,原来是……”
察觉自己的失言,她警觉地闭上嘴巴,有些尴尬地笑笑。“对不起,玄菱,我不是有意……”
“没关系,那也是事实。”她的表情十分平静。“谭森一直认为我们是他的恩人,但我们从来不曾这么想过。我父亲看着谭森从小长大的,他只是单纯想照顾老朋友的遗孤罢了,并没有其他意思。”
“我明白。”连雅晴真挚地道。“但谭森并不这么想。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认为这是他必须做的,是不是?”
或许吧!房玄菱想着。就因为他是个懂得报恩的人,所以他不仅愿意金援长兴实业,运用各种关系解救人杰免于吃上官司,甚至还答应人杰荒谬的提议,要帮她找个丈夫!
“我觉得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玄菱。”连雅晴拉住她的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有空的话,咱们再一起出来喝茶聊天,你说好不好?”
“当然。”看着她真诚的笑脸,房玄菱突然觉得一阵艳羡。雅睛是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家世良好、聪明美丽,而且又是这么善良且体恤人意。她发现自己无法嫉妒她,雅睛和谭森……的确
是十分相配的。
“雅晴。”一个声音响起。她们同时回过头去,看见连晋源就站在她们身后。
“爸。”连雅晴站了起来。
“连董事长。”房玄菱也跟着起身。
“雅晴,里头有一些世伯等着你过去打声招呼呢。”连晋源说道,朝房玄菱微微颔首。“房小姐,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您太客气了,连董事长。”她柔声道。“您和雅晴去忙吧,别招呼我了。”
“那我们就先离开了。”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和女儿转身离去。
玻璃门合上了,四周又回复原来的寂静。房玄菱再朝客厅里望了一眼。
这场晚宴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或许她应该先离开……
逮了个不受人注意的空档,她偷偷溜到外头的花园去。夜晚的微风沁凉,偌大的庭园里只有虫呜的声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