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命运

回到驿站，就看见拜努一脸焦急地在房内走来走去，桌上摆着兵符，我愣了一下。

我走过去揪住他的衣领：“你疯了么？”

他歪着头用鼻子嗅了嗅我身上的味道，喃喃地道：“香气，你去三王子那里了？”

我没有说话。

他忽然怒吼一声，满面的戾气，我来不及还手就这么被他一个大力冲撞在墙上。

“你为什么私自去找他！”他绿色的瞳仁中渐渐闪出危险的光芒。

我深深地看着他，其实……我已经私自去找了他很多次了。

“我也很喜欢他的，”我看的他的眼睛，淡淡地道。

拜努面色瞬间变成了悲伤，他呻吟似地质问道：“可是是我先喜欢他的！我爱他啊！我愿意为了他死！”说着他抬起头来看我：“你呢？你愿意吗？你这个自私的男人！”

“谁得到他并不是看谁爱的深，这个道理还要我教你么？”我皱眉道。

“可是决斗是外人之间争夺伴侣的方法，我们不是外人啊！我们是兄弟！我想跟你讲道理！”

我一愣，心里忽然就有点心疼他，他是用他那份赤诚爱着三王子；我无法理解这样的爱，却无法不管这样的他。

伸臂将揪着我衣领的他按进怀里，我低声道：“是我错了，我们之间，不是谁强大谁得到他的问题。是我错了，你是对的，我们是兄弟。”

他歪着头：“我每次看见他看你的眼神，我就想杀死你。可是我又想，我另可他青睐我的兄弟，也不要青睐别人。”

“亲爱的拜努，你别生气了，我再不去找他了。”

拜努摇摇头，叹息地说：“你还是去吧，你不去，他会想念你的。”

说着他又回到桌边坐下来：“我们明明是一起去的，为什么他更喜欢你呢？”

我也在他身旁坐下了，看着紧闭的房门，我轻轻地道：“因为你对他太好了。”

拜努看向我：“我喜欢他，爱他！我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奉献在他面前，即使他要我掏出我的心给他看，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用宝剑划开自己的胸膛，我又怎么会对他不好呢？”

“你这样，永远只会是他的崇拜者，却无法成为他的情人。”

“我不敢冒犯他，看见他稍稍皱一个眉头，我的心就痛了，我看不得他厌恶我的样子，能远远地看他一眼，亲吻他的脚，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排列着桌上的兵符，抬眼看着拜努：“所以你在为他调兵遣将？”

拜努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却又在我的注视中飘散了：“是的。我要将我的部队调到国都来。”

“你疯了，是他要你这么做的吗？”

拜努轻轻一笑，看着自己的手：“不，他只是要我在外面接应他，这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

“你……”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拜努的面庞掰着面对我：“你听好了，我亲爱的兄弟……先不说你那内患重重的一千人调过来没用，就是你调铁板儿似的一万人也没有用！你知道国主为什么放心大胆让我们这些勇士在国都吗？国都周围都是国主的亲兵，我们只要有一点轻举妄动……”

他伸出手指按住我的嘴唇，有些恍惚的笑了，带着点悲壮的感觉：“我爱他。”

我咬牙看着他。

“我爱他，我愿意为他奉献一切。至于世人的看法和评说，我并不在意。”说着，他好像忽然想想起来什么一样：“你……你不是也爱他吗？你为什么要反对我呢？”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拜努却忽然绿眸一闪，猛烈地抓住我的手：“我的那点部队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求求你，我的兄弟，老虎你帮帮我吧！”

我皱眉：“我能帮你什么呢？这毕竟是连千夫长都无能为力的事！”

“可是你能射弓箭，弓箭！弓箭是现在这个情况下最好的武器！你可以躲在暗处……”

“你不要说了。”我甩开了他的手。

拜努一怔，有些失神地望着我：“我求你，我求求你还不行吗？”

我捧起他的脸抵住他的额头，喃喃地道：“我会的，亲爱的拜努，我会的，后天你就会看到我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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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整个广场上都是欢声笑语，不仅仅是一百勇士，参加过这次战役的千人长，弓箭手，药师等都聚集在广场，四处来的庄园主们献上土产的鲜花和酒，牛羊被杀好了供在高台上，大王子和三王子代表自己的父亲，款待着他们。

夜晚的时候，周围点起了蜡烛，整个广场陷入了一片狂欢。

月亮高高挂在夜空，照出了一张张迷醉的脸，大家都熏熏然了，乌云悄悄从一边爬上来。拜努滴酒不沾地坐在最好行动的地方，他的马也拴在不远处，我拍拍他的肩膀：“我过去方便一下。”

他点点头，皱眉道：“早说了要你不要喝那么多……”

我歪歪斜斜地穿过人群，就像很多醉汉一样。

从后侧摸上城墙，我悄悄地旬步而上，在黑暗中恢复可迅捷的身手。

轻巧地跨上螺旋楼梯中上了钟楼，就像我想的一样，没有人阻拦我。我趁着夜色隐藏着自己的行动。

直到攀到了钟楼的顶端，我才看见了浸在月色中的人，一席白袍，他的眸子似乎像星空一样广阔，他的容貌似乎像海风一样飘渺。

他站在窗前，似乎外面的喧闹都无法闯进他的心扉，他站在哪里，哪里就像一片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