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鹤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放在泊生腰上的手收紧了力道。
泊生闹了半天也累了,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呵欠,没有再故意把褚鹤川的手拉开。泊生揉了揉眼就黏黏糊糊地往褚鹤川怀里钻,他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美滋滋地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耳边的呼吸声逐渐变得绵长起来,小家伙本来就粘人,一睡着更是下意识地往热源那边蹭。泊生八爪鱼一般缠在褚鹤川的身上,浓而卷的睫毛在眼底打下淡色的扇形阴影,瞧起来倒是无害又可爱。
指骨修长的手在意识恍惚之际,早早落在那乌黑的睫羽上,褚鹤川的指腹反反复复地触碰着那里,就连心也跟着痒起来。
褚鹤川静静地望着怀里睡着的泊生,向来冷淡的面色在不经意间变得柔和,过分凌厉的线条也被软化,他不再只满足于将手搭在泊生的腰上,而是把人全然拉进自己的怀里,让泊生完完全全处于自己的桎梏之中。
然而就在褚鹤川抱住泊生,正欲阖上眼帘之时,门口传来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是白寸。
白寸来得匆忙,高跟鞋踢踢踏踏地踩了一路,她皱着眉,拿着手机的手出了一手心的汗,旁边窝在毛毯上打盹的萌萌被她的脚步声吵醒,坏脾气的小家伙声音尖细地对着白寸不客气地叫了几嗓子,白寸都顾不上哄一哄萌萌,只焦急地敲着门。
没一会儿,门被打开,白寸连人都没看清就开口:“褚少,刚才——”
“小声一点。”
褚鹤川淡淡地提醒白寸,他漫不经心地套上外套,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地对白寸说:“泊生在睡觉。”
白寸点了点头,她往屋里瞟了一眼,只看得见被子下面鼓起了一团,应该就是钻在里面的泊生。白寸撇开视线,压低了声音接着说:“褚少,刚才季家打来电话,陈子晨——不,应该是莺,她逃走了。”
平静的目光倏然变得凌厉起来,褚鹤川的眼神一点一点冷下去,他面无表情地说:“派人去找。既然季家连一个a级异能者都看不住,那么便不必再交由他们。”
白寸犹豫着应下,她张了张口,疑惑地问:“褚少,莺她已经被关在季家关了这么久……怎么突然这个时候逃了?我的意思是,上一次见到她是ngo要她杀耿焕,那么这一次是不是……是不是又有什么动作了?”
褚鹤川的眼皮抬也没有抬,“除了ngo,值得怀疑的还有温家和科学院,让人盯紧他们。”
“好的。”白寸抿了抿唇,却没有离去的迹象。她踌躇许久,还是出声问:“褚少,我想不通。我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一而再、再而三失败的杀手,会让人花那么大的代价救她。”
从季家传来的消息是,不仅有人花了一笔数量巨大的钱财来买通看守莺的警卫,还有人嚣张地切断了暗室与总控制室的联系,甚至就连监控也没能拍下任何与莺,或是协助她逃出暗室的人有关的片段来。
这几乎就是一场明目张胆的示威。
“她的异能。”褚鹤川的神色冷淡,眸底生寒,“莺可以任何形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她可以变成你,也可以变成我,更可以变成一只猫。即使她的任务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她的用处依然很大。”
“也许科学院设立身份验证,其中就有她的一份功劳。”
褚鹤川的语气不咸不淡,白寸经他提醒,忽然想起了那天老博士所说的话,她不可置信地说:“褚少,您的意思是,莺其实是科学院的人?”
褚鹤川不置可否,冷眸扫过白寸,最终落在踩着猫步,大摇大摆准备溜进房间的萌萌身上。褚鹤川微微蹙眉,对白寸说:“把猫抱走,泊生不喜欢。”
“没有吧?”说着,白寸弯下腰把萌萌抱了起来。橘猫挣扎起来要比泊生不知道分寸,白寸只得用点力气地把猫按在自己的怀里,她笑着说:“泊生天天睡,一充满电就闹个不停。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和萌萌打架,反正都有人在旁边看着,不会太过火,闹也没什么力气再闹了。”
褚鹤川瞥了白寸一眼,面色不变地说:“难哄。”
听他这么一说白寸也想起来了这一茬,她颇有同感地点点头,说:“闹就闹,还是让他睡着充电吧。”
之后白寸就与褚鹤川达成了共识,很少再让萌萌到楼上去。脾气本来就不好的橘猫忽然就发现自己可以遛弯打盹的地盘缩水了一大半,而那一半的地盘现在的持有者居然是那只整日只会露出肚皮软绵绵地躺在人类身上卖萌撒娇的布偶猫时,脾气更坏了,它时常眯着眼睛趴在楼梯上,等待着布偶猫出现,然后一扑一个准。
而被萌萌扑倒了无数次的泊生,再也不肯在家里变成猫瞎晃悠了。
这一天,泊生照例吃饱喝足了就陪着张妈看电视,萌萌窝在张妈的右手边,特赦张妈可以给它挠痒痒,白寸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资料上上下下,像是很忙的样子。
外面的气温高得吓人,热腾腾的暑气几乎能把人蒸熟,泊生扭头看了几眼窗外,白晃晃的日光有些刺眼,而平坦的道路上有人正往屋里走过来。
泊生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走过来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管家,这么热的天还能一丝不苟地穿着西服的只有他了,而另一个垂着脑袋,看不清脸,于是泊生就拽了拽张妈的袖口,问她:“那是谁?”
张妈也跟着望过去,她一眼就看见管家扶着的人一身血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