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吗？”维尼问。

“你有。”托尼无比肯定地回答：“昨天下午，你从开始拍照的那一刻起，就摆出了一副‘我被骗了’的不高兴表情。然后，你给我拍的全过程，都非常的心不在焉。”

“抱歉，但我现在改主意了，我想给你拍，认认真真地拍。”

维尼快速又诚恳地说：“这回，你想拍多少张都行。”

托尼眨动眼睛，一副半信半疑地表情。

他有心想拒绝，但迎着儿子期待的眼神，有点儿不落忍。

要知道，昨天下午的拍照事件，显然没有维尼和格温脑补的那么美好。

纯粹是因为他自己偶尔的心血来潮，觉得应该去找个人类，而非一天到晚地用机械来给自己拍照，这会让事情更有趣一点儿。

至于说，维尼似乎不太乐意的问题。

天啊，一个儿子难道还要跟他的空巢老父亲，斤斤计较那相处的几个小时吗？

但是，这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

因为维尼拍照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

除了偶尔手抖，导致照片模糊外，他还从来不会像贾维斯那样，懂得选取最佳角度拍摄，而是采取随意拍的方式。

其结果就是：他把他爸爸钢铁侠，全都拍成了小短腿。

‘我当时还穿着盔甲啊！还穿着盔甲啊！’

‘我穿盔甲的时候，足足两米高！两米高啊！’

托尼在内心深处呐喊着。

“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迷之手段，才能把真人两米拍成一米五的感觉啊！”

天知道托尼在看到维尼的那些成果时，是怎样悲愤的心情。

好在只有那一次。

在托尼痛心疾首，决定日后再也不找他拍照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昨天下午还一副‘不高兴不愿意，连拍一张都觉得多’的人。

现在突然抱着相机过来说‘很高兴很愿意，你想拍多少张都行’？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拍我的丑照！”

经过思考后，托尼精明又警惕地断言说。

然后，他板起脸：“不拍！我是不会上当的！你别想了！

见鬼！

维尼一脸地无语。自家老爸不止低情商，还总喜欢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提高警觉性，自作聪明，简直是气死人。

“我保证把你拍的帅气！”维尼气鼓鼓地拍着胸口，保证说：“我说话算数。”

“我还是不信，你到底抽什么疯？这都不像你了……”托尼还是觉得很奇怪。

“不像我？那在你眼里，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维尼忍不住好奇地问。

“唔……以前斯塔克工业集团的办公楼楼下，有一间猫咖啡厅。我年纪不大的时候，偶尔会会去那随便喝点儿什么，然后，看看那些毛团子猫，它们对我很热情。然而，某一天，我突然发现，当我手里没有食物的时候，那些毛团子是从来不会靠近我的。”托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喂！”

维尼喊了出来：“我哪有这样？”

“别在意，开个玩笑！虽然你是个没良心的小鬼，但我不会生你气的。”

托尼一本正经地解释说：“谁叫我是你爸爸呢。”

如果不是察觉到托尼眼睛里那抹坏笑，维尼差点儿以为他是真的对自己不满很久了。

可仔细想想，在近一段时间里，自己似乎确实疏忽了和托尼的交流……

“对不起，托尼。”维尼认真地道歉了。

他语气真诚地歉疚说：“我确实应该多陪陪你的，爸爸。”

“嗨，亲爱的，我并不是抱怨，只是聊天。”

托尼不禁挠了挠头发，被维尼这种正经的语气弄的不自在起来。

维尼回给他一个笑容。

半响，托尼听到自己用一种似乎满不在乎地语气回答说：“随你怎么想吧。”

但下一刻，他就懊恼起来了。

‘这样听起来是不是显得太冷淡了一些？’

他在心里这样忐忑地琢磨着，直到发现维尼没有任何不快的神色后，才重新回复之前的神态。

维尼的身子贴着他，亲亲热热地抱着他的胳膊。

这让他不习惯，因为已经有很多年，哪怕是女朋友，都没这么和他亲密接触过了。

“我想和你一起拍合照，托尼！”

维尼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地念叨说：“这次，我才不要看你一个人耍帅呢！我要和你一起拍，父子照，其实，按照正常家庭的程序，你还欠我一套亲子照，不过，那个难度有点儿大。现在，还是先拍合照吧！”

“合照？如果你不怕自己被衬托的黯淡无光，那我没有意见。”

托尼玩笑地说。

然后，他俩开始了拍照。

托尼指挥着一个机械臂来给他俩拍合照。

这一次，他们在复仇者大厦的很多地方都拍了几张，但再也不只是托尼耍帅装酷的照片了。

维尼和他站在了一起，亲密无间地抱着他的胳膊，两张轮廓有些相似的脸上，棕色大眼睛明亮地对着镜头，他们一起微笑。

当天晚上，托尼拿着床头的一个相框在发呆。

相框里，父亲霍华德的表情仍残留着那种古板严厉的神色，但眼睛身处，却隐约有着柔和；至于玛丽亚，则一直挂着温柔地浅笑；而年轻气盛的他自己，似乎有点儿不高兴，撅着嘴，不情不愿地站在那。

完完整整的一家三口……

他有些伤感地看了许久。

最后，小心翼翼地把这张照片取了下来，从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