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或许有时候对自己好一些，就是对他们好一些。

胤禛勾起一抹微笑：“还是算了，就你那厨艺，和十四半斤对八两，还是向小十学一学比较好。”

闻言，胤礽卡壳，脸色痛苦，你说这好好的煽情气氛，硬生生被扭成了这种调侃，算了算了，看四弟难得微笑，也值了。

“准备好了么？”小蒋伸手帮对面男子理了理头发，或许过了今晚，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为这个艺人操心谋划了，“要是你现在还后悔，我们可以取消——”

胤祯出言打断，又将事务所准备好的稿子交还给小蒋：“我是认真的，既然我已经做了这个决定，我就不会后悔。稿子什么的，还是不用了，反正我也要退出娱乐圈了，无所谓名声不名声，戴了这么久的面具，也该做回一次自己了，你说呢？”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退却，推开门，胤祯看见过道两旁站满了事务所的工作人员，见到天王，全都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往常都是以满分的笑容相送，只是今日，他们却不知是该一如从前还是挥泪送别。

“都杵在这里当景观摆设？想偷懒是不是？快回神！”胤祯又指了指身后的小蒋，“事情都还没完，别偷懒啊，要是被这家伙抓到了，可又要扣休假啊。”

离别气氛一扫而光。

胤祯的杨氏幽默再现，忍不住让人错觉地以为他今晚上台不过是参加新片首映，又或者是某名牌的剪彩仪式，此刻走上去的是他，下来的还是那个身为天王巨星的他。小蒋在后面看着，内心感慨万千，容不得他多想，看见胤祯招手示意，立刻跑了几步，不死心地问：“有事？”

“等会儿帮我向他们道声谢。还有，你也辛苦了。”

话一说完，小蒋眼圈猛然一红，眼泪几乎落下。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不过谁都不愿这么早离场。

事务所给杨旻安排的新闻发布会流程是半小时，但排山倒海涌来的凶残记者们显然不满意这点不够塞牙缝的开胃菜，就等杨旻宣布完相关事项后开始争抢宝贵的提问权。

“……在这里，我要谢谢今天到场的记者、影迷们，是你们的支持才有我今天的成绩，但我因为个人的种种原因，决定在这个时刻正式退出娱乐圈，”胤祯小小地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密密麻麻的镜头，露出标志性的笑容，“以后不再会开展任何影视活动，希望各位能尊重我的选择。”

后半句话已经被蒙蒙作响的惊呼声盖过，台下的媒体人更是被“退出娱乐圈”这五个字弄得晕头转向，这几日网络上风言风语颇多，三句话都绕不过“殴打记者”“李深言”“gay”这几个词，他们来之前也有心理准备，以为绯闻绝缘体的天王这一回准备高调出柜，却没想到是宣布息影！

场面一度失控。

不得已，小蒋让保安纷纷拉起人墙，自己比划了一个手势：要不要提前结束？

胤祯摇摇头，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挺直了背脊：“大家请静一静，我知道我这个决定有些唐突，所以接下来我会尽可能地回答你们的问题。”

站在最前方某记者眼疾手快，抢到话头倒豆子一般连珠炮：“杨旻，请问你为何选择在这个时候息影？是否与网上盛传的你和李深言的关系有关？还是因为殴打事件？”

“其实我私下里是一个很慢节奏的人，虽然我很热爱演戏，但我更享受悠闲的生活，在这个时候退出，更多的是为了今后的生活打算。”胤祯的态度诚恳，“至于殴打事件，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在那种时候，不选择出手相救而是坚持所谓的职业道德是种愚蠢的表现。”

“请问您和李深言是不是如传闻中所说的关系？年初网上曾有他半夜出现在你家的照片，而这次同样也是深夜，两者之间是否有所巧合？”

“我和他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私交很好，但我想李深言不会希望我在这个场合公开涉及隐私话题的事情。”胤祯的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强势，“这一点，我觉得你们也能体谅和尊重我。”

这边发布会不紧不慢地开着，那边胤禛被弟弟息影的消息砸得不知该说什么。皇阿玛似乎和他一样吃惊，但二哥却没什么变化，估计之前就已经知道胤祯的这个决定了。他能说什么呢，木已成舟，胤祯连话都说绝了，“以后不再会开展任何影视活动”，自觉熟悉弟弟脾性的胤禛当然明白这背后的用意，再说他也无权干涉他人的每一步棋。

生硬地咬下一口苹果，盯着记者发布会的画面，他脑中突然想起一些属于李深言的记忆。

两年前，站在同性绯闻风波上的李深言也曾开过一次记者发布会，而就是在那次公然出柜两周后，他收到了一封血书，上面写着——

“发什么呆？”胤礽打个哈欠，“再不吃苹果，它就氧化了。”

“哦，哦哦。”胤禛勉强回神，再一看电视，似乎已经结束了，而现场转播车恰好镜头一扫，停在了主角胤祯的脸上，他对着镜头张口说了说什么，然后粲然一笑，潇洒离场。

也就是这个口型，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各大论坛上最热的讨论话题：天王到底说了什么？

也许这世间真有兄弟之间的心有灵犀，在众多猜测没有定论中，胤禛却清楚地读出了对方想表达的内容，并百感交集，他想，他真该接受这段其实已经被默认的感情，不仅是为了他高调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