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恐惧也就只能得意开头那么几次。当空间由陌生逐渐变得熟悉,当时间一秒秒靠近,荒谬的幻想已不觉一丝可怕,未知的困难已预测于手掌心。恐惧一点一点无法靠近于我。这一次,我战胜了恐惧。可我知道,我并没有摆脱它。因为,恐惧是我天生的一个弱点。
一切来不及告别,九月份的时候,我启程前往长沙,一个崭新的世界在那儿等待着我。那里没有李宣,因为他去了北京。那里也没有邵维,因为他选择留在小县城里复读。
至于涂皓,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反正我是至始至终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长沙。虽然那里也有全国顶尖的医学院,但相比北京和上海,长沙并非最好的选择。
然而,一切又皆有可能,毕竟人生如梦,我们就生活在上帝编织的梦里。
母亲没有送我进城,因为我通过几次的电话联系,和一位同行的伙伴约定好,不烦家长同行。在家乡车站临别的时候,母亲一再要求我坐立行注意昂首挺胸。我虽然对她的话表现得厌倦的样子,但内心却有一阵离别的酸楚。
在火车站,我初次见到了那位同行的伙伴,她是一位姑娘,叫刘佳婷。我们是被同一所大学录取的新生,也是同一所高中的校友,而后看来又将是大学校友了。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们排队检票进入站台,坐上开往长沙的火车,风尘仆仆地向大学进发了。渐入深夜,车厢由人声鼎沸变成鸦雀无声,我们在硬座上渐入梦乡。
第二天午后,行驶了十几个小时的列车在株洲站停下了。最要命的是,它一停就是2个小时。而我们利用这2个小时,悠哉悠哉地吃光了所有零食。之后,我起身把前后车厢巡视了一番,然后很不幸地告诉姑娘,说:
“火车头坏了,估计一时半会是修不好了,大部分旅客都下车了。”
刘佳婷正在解决最后一袋薯片,她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
“啊!那该怎么办哦?今天可是入学报到的最后一天啊!”
“其他旅客都下车了,我们也快点下车吧。”我说。
其实,这只是我第二次坐火车,根本没有什么经验。姑娘却赞同我的话,说道:
“不管怎样,先下车吧,问问铁路工作人员,估计可以是要去办理改签,如果改火车赶不及报到,那我们就去坐汽车。”
说着,我们取下了行李,走下了列车。我询问列车员,应该怎么办。列车员回答,去柜台办签证,转其他车次。
于是我们很听话的出了站,排了一个很长的队伍,办理了转车签证,然后再进了站。幸好,稍等了一会,就上了另一列开往长沙的火车。
当时的我们以为,这种事情百年一遇,都觉得倒霉透了。后来经历过春运才发现,长途火车晚点或者故障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而每当想起这件事,我们会意识到,在改签的问题上,犯了一个幼稚的错误。
其实我们不需要出站,只要在站台里等着,直接钻进另一列火车。因为根本没有人来检查我们的签转车票。我们被无聊的规则愚弄,绕了一个大圈。好在慌慌张张的列车还是在天黑前驶进了长沙站。
下了火车,我们各自背着包,各种手提包,各种行李箱,迈着焦急的步伐。
想到在新生报到手册上有写着,学校会在报到日期间组织迎新志愿者,在火车站和校区设置迎新大本营。而今天是报到的最后一天,且都这个时间点了,我们非常担心迎新点会不会已经收工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当我们走出了长沙火车站,来到了出站口,远远看见了学校的迎新大本营时,我们内心的焦急终于得到了缓缓的平静。
我们拖着行李走到大本营的伞棚底下,几个学长接过我们的行李,让我们坐了下来。几个学姐则是端来了几杯的水。我发现学长学姐们都穿着款式一样的t恤,t恤上面还有志愿者标志,觉得真是好玩儿。给我递水的学姐长得清新脱俗,美若天仙。
“热吧,来喝点水。”学姐说。
“嗯,好,谢谢美女姐姐。”我笑道。
“嘿,小孩子,美女是不能乱喊的哈,叫我学姐。”
“呵呵,是,漂亮学姐。”
“你还真是逗呀,乖乖休息一会,等校车来了,就送你们去学校哈。”
“好的,学姐。”
坐在迎新点的伞棚下,我欣赏起了这个精致小巧的火车站。如果不是对面耸起的高楼商城,还真没有来到了一个省会城市的感觉。
车站上方“一柱擎天”的标志倒是很有味道,还有简单飘逸的“长沙”,一看便知是毛主席的字。再往上看,是一个时钟,时针和分针正好摆成一个九十度直角。
不一会儿,伞棚下又来了寥寥几个新生。学姐招呼大家拿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上车前往学校了。一会儿,在迎新志愿者的指引下,我们总算踏踏实实的坐上了前往大学的校车。
车上的人不超过十个,估计我们是来得最迟的一批了。校车上的负责人,也就是那个美女学姐,认真地询问了我们是哪个学院的。
终于,校车毛躁的启动,缓缓离开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