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有些犹豫，所以他揭面巾的速度很慢，就像是在接受某种审判一般，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渐渐显露出来的那张脸。

突然，他的手猛地一僵，此时她的面巾已经揭开了小半张。

这脸……这脸是……

秦峥再也无法按捺自己的心绪，猛地揭开了夜女的面巾，然后秦峥所见到的的场景，便让他落入到了极度的震惊之中……

解毒术向来立竿见影，只用了半柱香左右的功夫，夜女就悠悠转醒，然后便看到了眼前这个眼里布满着血丝的男人，夜女愣了愣，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一种异常坚韧的绳索给捆绑住了，于是她便安静了下来，定定地看着秦峥。

或许是因为光线有些暗，她看了有些时候，才用那种很淡然地语气说道，“是你。”

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秦峥在眼前这个女人睁开眼的时候，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只因这个人，长了一张，和林希羽一模一样的脸，真的是完全一样，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但是她们的眼睛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林希羽的眸子里有光，时而火热，时而跳脱，时而恼怒，时而娇嗔，那从未停止过流转的粼粼波光，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他的心，现在这双眸子的主人，叫做常青。

但是夜女不一样，她的眸子，就像是一潭死水，看着你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一般，似乎无论发生任何事，她都是这般看着你，没把你当活人，但似乎也没把自己当活人。

如此这般，他便可以继续坚信，她们不是一个人。

不过也难怪花大少会认错了，即使是他，在夜女闭上眼睛的时候，也难以区分她和她之间的区别。

听闻夜女认出了他，秦峥疑惑，“你认识我？”

他突然想起上一次在乔装戏院他们的见面，若是她认识她，那么那次见面来自于她的刻意就很有可能了。

“玄机城金家，你在。”

出乎于秦峥意料的，夜女竟然说出了另一个答案，在她印象中他们的上次见面是在金家，那么那次在戏院里，就真的是巧合？

“你究竟是谁？”秦峥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又是谁？”

秦峥愣了愣道，“我叫秦峥，你的模样，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夜女看着秦峥的眼睛，沉默了会儿，再次开口时，声音比刚才更冷漠了些，“你认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秦峥微微皱眉，似乎对于她的这种说法有些不满。

“除了那个林希羽，还能有谁。”夜女说起林希羽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很明显的不屑。

“她修为是没你高，但是，她从不滥杀无辜。”秦峥听夜女这般口气，也是有些生气了，立马就为林希羽说起话来。

“若是他们当年选的是她，那如今的她，就是现在的我。”夜女冷笑了声，眼里的不屑又浓了一分。

“他们？”秦峥怔了怔，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夜女冷冷地看了秦峥一眼，冷哼一声道，“关你屁事。”

秦峥对于夜女的谈话态度感到很不满，于是他也沉下了脸，指了指她手脚上的绳索道，“我可不觉得不关我事。”

“呵呵，你以为你捆着我，我就杀不了你么。”夜女说着，眼中的青色眸光便再次开始亮了起来，周围开始聚集起淡淡的青光，这场景很是熟悉，之前那种青色晶体出现时，她便是这般表现。

秦峥并没有慌乱，他也冷笑了声，然后才道，“你可以杀了我，但是终究没人帮你解开手脚上的绳子，你可以选择在我的尸体边上等一夜等到明天有人把你发现，然后地玄国的大军堵过来把你抓走，或者选择让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我会放你走。”

那青色的光骤然一滞，仅仅是片刻，便急速消退，夜女慢慢皱起了眉头，终于出现了些许疑惑地神色，“我杀了这么多人，你会让我走？”

秦峥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你杀了谁，又杀了几个，和我没关系，但是林希羽是我的朋友。”

“我真的，很不想和她的朋友说话。”夜女抿了抿唇，看着秦峥的眸子里，始终都带着淡淡的杀意。

秦峥突然好奇起来，于是问道，“你说这世上之人，只有该杀和不那么该杀的，那我算是哪一种？”

听闻秦峥的问话，夜女显得有些意外，她突然把脸凑近，凑到了秦峥的面前，死死地看着秦峥的眼睛。

她凑的很近，她的鼻子已经碰上了秦峥的鼻尖，她的呼吸和他的呼吸纠缠在了一起，然后变得有些厚重，这让秦峥感到很不自在，他刚要后退，夜女更快一步退了回去，似乎是看清了自己想要看的东西。

只听她说，“原来是你。”

看来她认出了秦峥的那双眼睛，毕竟那日在乔装戏院里，秦峥的羊脸面具下，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确实是我。”

“不那么该杀中，还分了四种。”夜女看着秦峥的脸，缓缓说道，“想杀、不想杀、不能杀，还有……懒得杀，既然你是她的朋友，那便是我想杀之人，但是我现在却有些懒得杀你。”

秦峥摸了摸额头的汗，总觉得自己被分进了一个十分奇怪的行列，但是他还是有些奇怪于她的话，于是问道，“为何想杀，又懒得杀？”

“因为我不喜欢她，所以也不会喜欢你，所有不喜欢的人我都想杀，但若是我不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