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后，丹辰子那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脸庞浮现出以他而今修为很罕见的凝重之色，甚至还有些忌惮的样子。他深吸了口气，重重的说道：“世间有魔！”

“有魔？当真有这种生物？”石昊惊呼一声，这又是一次打破了自己的常识认知。他现在越来越是感觉，越是修炼，就越发现自己知道的终究还是太少了。

“没错。”丹辰子有些沉重的点点头，长叹口气：“若世间无魔。那么，世间有各种私心杂欲的人太多了，这些人纵然伤天害理，多行不义，但充其量只能称之为一个‘坏’字。若非世间当真有魔，他们至少也不会如牟寻一那般。”

“那这些‘魔’，又究竟从何而来？又或者说，其实是和人族，或者我们妖族一样，古来有之？”石昊追问着，不知为何，问到这里，他有种非常惊恐的感觉，就仿佛冥冥中有一双眼睛定住了他。

“这我却难以说清楚了。”丹辰子摇摇头:“但我却可以肯定一点，那便是，那所谓神秘莫测，诡异多端的万灵殿，其内必然有真正的‘魔’！甚至于，那就是那些真正的‘魔’所组建的一个组织！但真正的‘魔’，究竟是什么，长得什么样子，有怎样的实力，这却无从知晓。但是，根据一些典籍，和传闻，从太古时，你们妖族的东皇、龙族的天龙皇、或者三界未成前的人族诸贤、乃至现在的仙宫神庭，对‘魔’却都是讳莫如深，同时也是仇视极多。若是那边发现了‘魔’，大家也一般会群起响应，定要将之剿灭。但，在如今，若是论起真正知道‘魔’究竟是什么的话，我想大概也只有仙宫神庭之主，以及一些还活着的真正老妖怪才知道了。和他们比，我终究还是太年轻啊……”

太年轻啊……纵然被丹辰子的话所深深震撼了。但听到他最后这句自称，仍然是令石昊、银月、小东西都无语之极。如果您这活了几万岁的老怪物，居然都能说是“太年轻”的话，那我们这算是什么？！

“不过，‘魔’的危害性固然有目共睹，某种程度上，却也是令我等修士们，借以磨砺自身的一把钢刀！”丹辰子全未注意到石昊他们脸上怪异的神色，继续道：“若是没能撑住，自然会落得如牟寻一那样的下场。嘿！他固然以鬼魅手段，令无数天丹门人失去自主，形同傀儡。但他自己，怕是没有想到。在那些真正的‘魔’眼里，他就算到死，却也同样是一个傀儡而已呢！哼！能获得那般多的收获，不付出足够惨痛到一辈子都还不完的代价，又怎么可能？！”

石昊几人都点点头，对此言大为赞同。尤其是石昊，若是没有在南云城时，他那绝望道痕突然爆发，险些令他彻底魔化，但同时又令他在得到病老人的指点，以及自身因此而受到的启发的话，他想要研究出如何在化形后激活融合血脉，怕是不知道要多出多少时间。

“小子，我得提醒你。若是我猜的不错，你小子魂魄中，虽然看外表堂皇正大又诡异幽深，显得很是邪门。但其内，却隐隐有血光。想必，你小子怕是有什么血海深仇，至今未报吧。”丹辰子看着石昊，在看到后者冲他点头承认后，他才又缓缓道：“所以，你必然也曾被心魔入侵，甚至于在其诱惑下，只能走上诸如‘疯狂’、‘杀戮’、‘吞灵’之类的负面之道，也就是世人所言的魔道。在这魔道上，你或许可能一时压制他，但若是想要彻底压制，却是根本不可能。尤其是，你灵魂本源两分……这一点，极有可能便是你最大的后患。尤其是在你冲击妖皇境界时，很可能会突然爆发，这点切记切记！”

石昊深吸口气，心悦诚服的点点头。不过他却也没有觉得愧疚对方太多，因为他很清楚，丹辰子这算是在还他的人情呢。若不是他，天丹门恐怕就要被彻底魔化了，到时候，纵然丹辰子亲自出手，怕是也只有亲手将天丹门彻底毁掉才是唯一的出路。而如丹辰子这般的人物，总是不喜欢欠人人情的。

“不过嘛，你小子若是能趟过去这关，那恐怕就是妖族史上最妖孽的前一百名了，妖孽程度，也许还能和东皇他们比肩呢。”丹辰子见石昊、银月还有小东西都是一脸凝重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耸耸肩膀，轻松说道。

“东皇他们……呃……”石昊愕然，一脸惊讶茫然的表情：“东皇，在妖族历史上妖孽的程度，居然还只能派到前一百名么？”

“不好说，东皇、天龙皇、还有妖后这三位，都是先天生灵，先天就强大无比。但当初，与他们同时出生的先天生灵却有很多呢，最终也就他们脱颖而出。至于后来的，有许多至少在初期，惊才绝艳程度，犹有过之的都有，何况谐美呢？”丹辰子瞥了眼石昊，又淡淡的道：“不过，你这孩子也别得意的太早了。天赋是一回事，但在真正的强者眼里，所谓的天才却是连个屁都不如。但凡能成为巅峰强者的，天赋、经历、心性都必不能少，否则的话，每个时代都有那么多妖孽，巅峰强者的数量却为何一直都是那么稀少？”

石昊捏了捏鼻子，只好默默答应下来。虽然对方说的很对，对他也的确有很大好处……但是！被一个看模样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人指着鼻子，一口一个“你这孩子”，一口一个“老夫”，这味道，也着实是够酸爽的了……

几人就这么席地而坐，小东西更是取出了几坛酒来。他们就这样在这里谈天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