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源:“……”我不是, 我没有。
……说起来季六尘怎么这么迟钝?怎么跟他哥哥一点儿都不一样?
追人追了好几年的卫源,看着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季六尘, 还有那被道袍腰带衬托包裹得曲线分明的腰臀, 觉得脑壳痛。
季六尘在卫源看不到的地方,用手指快速揉了揉被卫源摸过的地方,一张脸热得有点儿烫手,害他很想去挡一挡。
他足够眼尖,在卫源的视线即将落在自己发红的脸颊上时, 往王传灯居住的房间一指:“那里头是不是有动静?”
本来可以看到季六尘满脸绯色的卫源成功地被分散了注意力:“……王传灯的屋子?”
卫源对王传灯的印象非常不好,究其原因,是某次他家的小卫汀颠颠儿地跑回家来,说有个姓王的哥哥想要他,还说那个王哥哥长得温柔得很, 就是不如季大哥。
卫源费了老鼻子力气,才把卫汀口中的“王哥哥”和那个烛阴城里著名的疯狗王传灯对上号。
……小孩子你都拐,你他妈还是人吗。
是以卫源对王传灯没什么太好的印象, 事实上,对任何要拐他家宝贝弟弟的人,卫源都在心里的小账本里记着呢,头名状元是季三昧,王传灯就算不是榜眼,也得算个探花。
把心里的账本合了起来,卫源对周伊人说:“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
说着,他就推开了王传灯虚掩着的屋门。
他前脚刚进门,后脚就跟生了根似的钉在了地面上,脚跟比脑袋反应更快,痉/挛着哆嗦了两下,舌头才从僵硬中恢复一点点的柔软,勉强爆发出一阵石破天惊的怒吼:“王!传!灯!”
……就是因为太激动,不小心咬了舌头,发音没发好,听起来特别像黄窜灯。
等周伊人跟季六尘察觉到不对,钻进屋里,两个人的法器已经交过三轮战,火镰和巨剑在空中碰撞,溅出三尺长的光焰,把屋顶生生燎去了一小半。
季六尘懵了:“卫大哥,灯……”
但当他目光一转,注意到抱着被子,满身种满细密的红肿痕迹的长安,他震惊了。
周伊人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卫汀?”
这个名字无疑是刺激到了卫源,他脸色铁青一片,眼里一把野火熊熊燃烧着,恨不得把王传灯连骨带皮烧个净光净:“阿汀,过来!”
长安拉着自己的小藤蔓,咻地一下躲在了王传灯身后,只露出一片绿茸茸的树冠和一双眼角还沁染着红意的眼睛,胆怯地盯着卫源。
作为一棵十岁的小树,他还没能理解现下发生了什么,只好拉了拉王传灯的衣角:“灯,灯爷……”
王传灯把人往身后一护,对卫源说:“……你等等,问清情况再说。”
卫源放火烧山的冲动都有了:“等你大爷!”
王传灯也不是什么好脾性,老流氓本性刹那间暴露无遗,战场上千锤百炼出的凶悍打眼底里迸出:“再啰嗦老子一把火烧了你。”
卫源:“你来啊,你他妈烧啊。”
王传灯也是刚刚才醒,气血不畅,又乍然遇此突变,卫源这一撩火,他觉得自己不满足他的心愿不太合适,于是他掐了一个火诀,径直照卫源面门上烧了过去,卫源猝不及防,差点被糊了一脸,虽说是躲避及时,也还是被熏了个满面黑。
卫源一擦脸:“你他妈……疯狗!你睡了老子弟弟你……”
王传灯冷冷地盯着他。
季六尘也觉得不对劲得很,伸手去抓卫源的肩膀:“卫大哥,你问问清楚再说!卫汀消失了这么多年,这个……”
脑袋里充溢着的热血渐次退去,卫源也觉得不大对劲起来,狠狠剐了一眼王传灯后,才满眼期待地问那半颗赖在王传灯肩膀上的小脑袋:“你是谁?”
长安委屈地:“我是长安啊。
为什么一觉起来大家都不认识我了?
长安想要直起身来,可是屁股稍稍一离开铺面,就有滚烫的东西顺着他的大腿往下淌,羞耻得叫人想掉眼泪,长安飞速地一屁股坐了回去,夹紧了腿,惊慌失措。
感受到身后小树的战栗,王传灯回过了身去,把那只小脑袋抱进自己怀里揉了揉,又丢了火镰,扯了件衣服盖在了他大腿上,把在他大腿上肆虐横流的水液盖了个严严实实:“别怕。”
“你的脸怎么回事?”季六尘追问。
长安蹭在王传灯怀里,一脸懵地在自己脸上摸了一圈:“我的脸怎么了?”
的确,摸上去的轮廓和过去不大一样。
长安慌了,眼泪都要下来了:“灯爷,书上没说会变成这样的……”
王传灯冷静道:“所以我说尽信书不如无书,以后不要瞎看我的书。”
王传灯受到冲击的时间比他们稍早一些,所以冷静得也更早,三言两语把长安镇住之后,他抬头对卫源说:“他是长安。”但是一觉睡起来,长安就变成了卫汀脸,就连王传灯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卫源的脑仁儿已经要化了:“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变成阿汀?”
周伊人听季三昧说过关于长安的事情,面对诡谲至此的场景,她思索片刻,一语中的:“……当年是谁把长安的树种送给沈伐石的?”
王传灯一皱眉。
他记得清楚,当年总督心性狂乱,半只脚已经踏入魔道,是在云如往和云槐两人的劝解下才考虑投入佛门的,那颗树种,也是云如往赠与总督的,希望他修身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