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霍己厌很抠门,只付了一间房的房费,对外称“两个大男人挤挤就过去了,赶路的不在意这些细节”,对内称“你一只狗子需要睡什么床,给你铺个狗窝就行了”。
但然,这些都是霍己厌讲给自己的心虚借口,因为根本没有外人对他们睡一起表示疑义,内人——白千行也根本不觉得和霍己厌睡一起有什么别扭的,反正在做鬼的时候就是天天腻歪在一起的。
一切都是霍己厌自己心里有鬼而已。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店小二给他们安排了晚饭,吃过饭后,霍己厌坐在床沿边掏出锦盒里的红头绳,用剪刀剪出一段适宜的长度,招手把还趴在饭桌前啃骨头的白千行唤过来。
白千行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骨头,很听话地走到霍己厌身边坐下。
霍己厌笑眯眯道:“我帮你弄个造型吧,我们做人的都兴什么发饰头饰的,你既然做了人,就不要成天披头散发的了。怎么样?”
白千行自然不会忤逆霍己厌的要求,很乖地把头伸了过去。
霍己厌兴冲冲的站起来准备给霍己厌梳头。在东暝国,男子均束发为冠,霍己厌一直觉得那样太过单调,没有美感。他们这些画画的,事事都讲究视觉上的享受,加上霍己厌前世五官失灵了两官,对视觉要求就更高了,说不定这种审美花痴,也是那个时候落下的毛病,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男子也有了这种审美。
霍己厌勾起白千行一侧的长发,松松编成一段麻花,让低头垂下的白发不至于太厚而遮挡视线。编到底后,霍己厌捏着尾部的头发放到白千行的眼前,道:“捏紧了,不要散了。”
白千行不知道霍己厌要给自己捣鼓什么名堂,但还是没有反对,听话地捏着霍己厌交给他的任务。
霍己厌又转到另一边,相应地编了一段,然后两段一起,随着披散在背后的头发,用红头绳在离发尾六寸的地方一齐束紧。两侧的头发有些短,红头绳束缚不了,便很自然地垂在了两侧,又因为两侧有两段麻花,不至于全部垂下。如此自然而然,自成一派风格。
霍己厌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就好像完成了一幅画一般。
霍己厌笑着把白千行拉起来,说:“来,转一圈给我看看。”
白千行依言转了一圈,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两只耳朵却跃跃欲试地想要冒尖了。
霍己厌“啧”了一声,道:“感觉还缺了什么。”
白千行眼神疑惑地望着他。
霍己厌去佛龛里摸了摸,一串铃铛声入了白千行的耳朵,敏锐的听力让他立刻察觉这个声音对他不利。霍己厌立刻意识到,镇妖铃还在他这里,如果他也有摇醒镇妖铃的能力,白千行一定会被自己伤到。
既然这样……
他小心翼翼地将镇妖铃拿出来,又剪出一段红头绳,穿过铃铛,挂在白千行的脖子上,红绳金铃,在白千行一身白的身上成为一大亮点。
挂在白千行的身上就不用担心镇妖铃会不小心被霍己厌自己摇醒了,而且放在白千行的身上,还能保护他不被别的同类欺负,一举两得。
白千行显然很喜欢这个小铃铛,拿在手上晃来晃去,走近霍己厌晃给霍己厌看,显摆:“好不好看?”
霍己厌看着白千行这么高兴自己也很开心,笑着说:“好看。”
白千行觉得只有两个人觉得好看一点都不过瘾,他举着脖子上的小铃铛出了屋子,就在霍己厌疑惑白千行打算做什么时,只见那狗子举着铃铛猝不及防地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进门就对还在用餐的羞涩少男少女问道:“好看吗?”
欲要悄悄握手的少男少女:“……”
霍己厌赶忙给别人赔不是,一转身,白千行又没影了,他赶忙给少男少女带上门,只见白千行又推开了一个房间。
好家伙!那里面正上演着一段艳丽的断背缠绵,可能是两人急促得连帘子都没有拉好,被白千行这么猛地一推门,那上面的男人顿时有种要萎的趋势,立刻怒火中烧。
白千行只是晃着脖子上挂着的铃铛,问道:“觉得好看吗?”
白污溢了满身的二人:“……”
霍己厌后脚进来,觉得整个人都要炸了,赶紧拉着到处献宝的白千行出去,连抱歉都没敢说就恭恭敬敬地关门出去了。
这只狗子绝壁只有三岁!我擦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丢人现眼的狗子了!
霍己厌抹了一头的汗,无奈道:“一个铃铛而已,你不至于这么兴奋的……”
白千行听了霍己厌的话,才把铃铛放下来,任由它垂在自己的锁骨中间。虽然脸上没有悲喜,但是兴奋的心情会通过另外一种形式表达——
只听“呲啦”一声,白千行的大尾巴冒了出来,在屁股后面晃啊晃。当然,屁股后面的一块布是遭了秧。
霍己厌:“……”
我不想说话了。我不想要这只狗子了。爱谁要谁拿去。
白千行自己也知道不好意思,两只手捂住自己的屁股。就知道这件人类的衣服不靠谱!
白千行很自责:“我还是穿我以前的衣服吧。”
霍己厌很愤怒:“不行,衣服脱掉,我给你补!”
白千行见霍己厌生气了,自己也很恼自己,不敢忤逆,只好委委屈屈地开始脱衣服,就像个被山大王欺负了的良家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