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砂糖桔了吗

作者：谢六百

第一章

时值中午，火辣辣的太阳不偏不倚地照在唐砂身上，似是要将他身体里的水分蒸发殆尽。嗓子干得冒烟，喉结不停地滑动制造水分。

唐砂摸着自己干瘪的肚子叹了口气，他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好饿啊！

感觉到裤兜里有响动，伸手摸索出裤兜里传出响声的铜板摊在手心里，唐砂再次叹了一口气，这几枚宣统年间的铜板，既不值钱又不通用，连个包子都买不到。

他进城到现在快半个月了，找了好几份工作，人家都嫌他没经验，怎么也不肯收留他。

可是城里吃喝住行啥都要钱，没钱连饭都吃不上了。唐砂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找工作，顶着烈日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拐过不知道是第几条大道，唐砂热的受不了，躲在一棵行道树下荫着乘凉。

突然眼前一亮，望着前面的火锅店一脸惊喜，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火锅店门口立着一方招聘展架，深灰色的背景上没有多余的坠饰，只在上半部分画着一锭硕大的金元宝，泛着独有的耀眼光芒，下半部分是三行白色大字：

我们不和你谈理想，大家的理想都是不上班。

我们和你谈钱，只要你敢来！

招聘服务员数名，工资面议。

其他的话唐砂勉强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最吸引他的是上面那个钱字。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他拿着好多钱大吃大喝的惬意模样，忍不住痴痴地笑出了声。

服务员应该是和以前的店小二差不多吧，心里取舍一番，觉得累一点也无所谓，只要有钱赚。

唐砂在火锅店外面的玻璃上照了照，将有点皱的衣摆抚平，整理好仪态，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进了火锅店。

他今天穿的衣服很普通，是躺在绿化丛里打盹儿的时候，照着路过男生的衣着幻化出来的。白色t恤搭配着破洞九分牛仔裤，踏着一双浅口小白鞋，露出一截细腻白嫩的脚踝，因为身材纤瘦地缘故，精致地锁骨在t恤里若隐若现，看起来青春洋溢。

唐砂没什么特殊本领，只是长得还挺不错。

前台地年轻老板娘正埋着头盘算昨日的账目，唐砂走上前轻轻扣了扣吧台。

年轻老板娘应声抬起头，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以为是哪位在附近拍戏的明星小鲜肉走错了片场，向他身后看了眼，没人跟着，原来不是明星啊。

年轻老板娘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合上账簿还算礼貌地问了一句：“请问有什么事吗？”

“您好！我是来应聘的。”唐砂腼腆地笑着。

秦丽脑子里琢磨着这小伙子模样不错，与那些小鲜肉有得一拼，直接站门口绝对能给自己揽大把生意，心里默默将成本换算到最低。

“哦，之前有工作经验吗？”向上推了推不算厚重的眼镜框，秦丽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唐砂窘迫地挠挠头，以为她如之前那些店的老板一样，拒收没经验的，但仍旧老实地答道：“还没有。”

“嗯，给你安排一个轻松活儿，你站在门口迎宾，有客人来把他们引进里面就行，给你开七十块一天，如何？”秦丽算盘打得贼溜，用一副“我已经给你开的很高了”的语气挑眉问道。别的餐饮店如果聘请男模都是两三百一天，眼前这位一看就是初入社会地毛头小子，肯定不知道市场价，能忽悠一个算一个。

成本最低化，利润最大化，榨取最大剩余价值，这是商人本性。

唐砂的确不知道市场价，为了快点赚钱吃饭，见人家肯用他，欣然同意。

合同也没签就迫不及待地换上工作服，站到门口等待迎宾，在烈日下曝晒了十来分钟，终于迎来吃饭高峰期。

一枚鲜肉站在火锅店门口，引起连锁的美男效应。顾客们都不约而同地进了他身后的火锅店，或羞涩或大胆地盯着他，那目光恨不得黏在他身上，开放一点的甚至拉着他自拍。

整个午餐时间唐砂都在马不停蹄地引进接待，时针慢腾腾地挪着，最后一波客人走完才终于指向两点半。

秦丽满意地看着比往日翻了两番的收成，朝着唐砂道了声辛苦，招呼他坐下准备吃饭，她进厨房帮忙端菜。

唐砂点点头，傻兮兮地弯了弯嘴角，擦掉头上细密地汗珠，解下围裙，脱掉工作服。椅子还没坐热和，火锅店的门就被踹开。

一群身着制服的警察闯了进来，火锅店被包围得水泄不通。

两名一直潜藏在厨房里的便衣，已经控制住秦丽，将她押了出来。

“秦丽，你涉嫌非法集资罪。经核实，证据确凿，罪名成立，我局依法逮捕你，即日起执行丽水火锅店查封决定。”为首的那位亮出□□淡淡地陈述道。

唐砂震惊地愣在座位上，他觉得这老板娘人挺好的，给他安排的轻松活儿，没想到老板娘是名罪犯啊！

另一边警察拿着喇叭，对着餐厅里的其余人喊道：“无关人员请迅速撤离，无关人员请迅速撤离。”吓懵的服务员和厨师们一窝蜂地涌出店外，好心地还将呆愣的唐砂一起拉出去。

心不在焉地跟着跑了一段路后的唐砂终于回神，饿到前胸贴后背的他没吃上饭不说还没拿到工资，忍不住自言自语地爆了句粗口：“操！敢情我忙活了一中午，一分钱都没拿到店就查封了？”

唐砂觉得自己可能出门没看黄历，运气实在有点背。

眼见着日头偏西，太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