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问津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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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说?”

岑季白问的人,是阿金邻家的那个朋友,从小与他们哥俩一块儿长大。今夜里,那梁公子为美人竞价而烦闷,便有这位“朋友”替他出个好主意。

阿金难得笑了笑,道:“殿下不必担心,他说让阿金先回宫里头避嫌,明日一早开了城门,他也就离城了。”吴卓吴大哥是他们兄弟俩过命的交情,岑季白当初问阿金可能找个人到梁公子身边去,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吴卓,这人常年混迹于赌场青楼,深知其间门道,很能得梁公子看重。吴卓重义气,一直也想为阿金的哥哥复仇,只是他再有门道也动不得梁家那位公子,听阿金说了岑季白的意思,当即接触了梁公子,成了他身边第一个得力的恶仆。吴卓不知道岑秋和的身份,也不知是哪一个要整治岑秋和,但能搭上梁公子,他便极力促成这件事情。

岑季白放下帘子,挑起几分唇角来,笑得冰冷而快意。岑秋和暴虐好色,那便送他春宵一夜。

当晚,梁公子让了岑秋和竞价,又带上自己最钟意的两名娈童,敲响了意如的房门。岑秋和因他让价缘故,原就道他识趣,又见他带了两名乖顺美貌的娈童来侍候,殷勤劝酒,说些花间趣事,没两下就被人吸引过去,春意楼梁公子是常客了,他说要众人回避回避,只留下意如同两名娈童,要与这位化名为陈的年轻公子说一说如今时新的房中花样,众人自然无有不许了。

岑秋和与他说得尽兴,愈是不留防备。那意如先被梁公子并两个家仆灌得烂醉倒地,岑秋和也是醉得昏沉了,等着这位梁公子的时新花样,没想到自己就被棉布塞住了嘴,教人绑起来扔到了床上去。

守在门外的随从知他家主子一向荒诞些,那梁公子家仆要请他们去喝酒,他们倒也不肯,但人家送了好酒到门口来,又有美人亲自斟在口中相送,道是个“美人杯”,一个个喝出几分酒意淫心来,便搂着各自美人也去快活了。唯有那么一两个坚守的,叫人一闷棍敲在头上,也是人事不醒。

吴卓见事情差不多,又挑了个随从的屋子喊了一声,道是陈公子出了事情,见那些人慌里跑出来,自己便离了春意楼。

随从慌忙推开意如的房门,便见到极为骇人的一幕。当下便将那三人拿住了捶打。岑秋和再多酒醉也是醒了,身上剧痛,口里布条一取出来便是大声痛嚎。梁公子也是带了不少人来,见这状况,自然上去抢人,两下里殴斗起来,春意楼中一片混战。此事惊动了巡夜的官兵,小头目见是梁公子受伤,便要偏帮于他,拿住岑秋和要送他到陵阳府君那里,治一个殴斗寻衅的罪名。岑秋和见是要拿人,自己又痛又慌,便报出王子身份来。巡夜官兵报到府君那里,府君第二天一早又往宫里核查。于是,到了第二天,宫里宫外,王子秋和夜宿春意楼反教人给宿了一夜的事,便四处传扬开了。

梁家在陵阳城虽不能比肩宋林周三家,但也是个家传几百年的中等家族了。梁公子能在陵阳城中横行,最大的保障,便是他的姑父,陵阳城府君郑新言。陵阳府君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夏国州、城、县sān_jí区划,府君为一城之主,比起地方州牧,下辖的领地不大,但毕竟是在王都陵阳任职父母官,很有几分前景。这个郑新言岑季白没有什么印象了,不过他查了一下,郑新言有一个连襟,叫做万与闻。说来也是可惜,万与闻还在地方做府君,若这次是他主政陵阳,岑季白会多作些安排。可惜。

那梁公子平日里横行无忌,可坏就坏在,这回他惹上的是岑秋和,而岑秋和是王子。郑新言胆小怕事,生性懦弱,摊上这么件事,真是恨不得没有这个侄子。虽然不至于让他就这么死了,可是受此事牵连,还能有他好活?

第二日傍晚,林浔从太学回府。因是林家大哥与三哥都回了林府,林夫人昨日下午已请了宋晓熹来,今日仍留在林府中。林浔记得昨晚宋晓熹让他带些荣桂斋的桂花糕,便将马车停在路旁,等着大剑去排队买来。他自己闲得无聊,便也下了马车走走,偶然间听得“二王子”三个字,心中顿觉好奇,便跟在那几人后头一起排队听了个完整。他同大剑两个,便买了两份桂花糕回来。

大剑买完糕点,就发现自家小公子有点不对劲了,笑得跟个小疯子似的。林浔一路催着马车快快回府,他像枝满弦而发的箭镞似的,一路扎进了园子里,大喊着“小小”。见宋晓熹正同林夫人一块儿剪着腊梅,不管不顾地冲上去,高声道:“小小,岑秋和在春意楼让人打了,浑身都是血呢!”

林夫人听得“春意楼”三个字就恼了,赶忙伸手捂住了宋晓熹耳朵,杏眼圆瞪,怒视着林浔,喝道:“混帐小子,什么话都往家里说,跪祠堂!”

宋晓熹还想听听详情呢,岑秋和倒霉,他不知有多开心,干娘为何要罚林浔呢?于是扯了扯林夫人袖子,道:“干娘,不要罚小哥哥好不好?”

林家几个哥哥并林大将军都从梅园中的小亭里走出来,林源看了看冒失的小弟,摇头笑道:“你知道春意楼是个什么地界?”

林大将军冷了脸,横了这些不省心的儿子们一眼,道:“王族是非,不得妄议。”看自家夫人气极的模样,林大将军又“咳”了两声,向着祠堂方向挥了挥手,可怜的林浔便不甘不愿地跪祠堂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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