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倾流将他扶起,淡声道:“先喝水。”
萧斜阳坐直了身子,灌了半分泉水,入口甘甜,抚慰了那嘶哑干裂的喉咙,末了,不忘讲一句:“凌月尊主~倾哥哥~我的好哥哥,我头疼。”
步倾流让他枕到腿上,细细地给他按揉起头上穴位,手法极其到位,萧斜阳也不闹腾了,闭上双目静静享受。
按揉了一阵,步倾流道:“还疼么?”
萧斜阳翻身起来,唇角一勾,乐道:“不疼了,尊主好手艺,来,亲一个。”
步倾流让他在左脸上啃了一口,方从怀里掏出几个洗得晶莹透亮的梨子,递给他。
萧斜阳接过一个啃了一口,问道:“尊主,我睡了多久?”
步倾流正拿起一根树枝去戳那火堆,闻言淡声道:“五个时辰。”
萧斜阳差点被梨子噎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那么能睡,他心道,是因为喝了两口那血水才会昏睡这么久么?
五个时辰,该是亥时了。
步倾流只专注地撩拨火堆,明眸若雪,肤白胜霜,唇红如胭脂,火光中映出一张的脸,堪称人间绝色。
萧斜阳见他衣饰干净,知他并未进入那血水池,不禁问道:“尊主,你是如何将沉入池底的我,救出来的?”
步倾流动作一僵,却是神色如常,淡道:“你并未沉入池底,也许沉入池底只是你的幻觉。”
萧斜阳道:“那……位,姑娘最后怎样了?”
步倾流道:“找不回来。”
火光噼啪,萧斜阳已无睡意,他一闲,便又忍不住那作死的撩拨心思,他作势要掀开身上中衣,本想看步倾流有何反应,结果步倾流目不斜视。
萧斜阳道:“尊主,替我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步倾流:“……”
萧斜阳直接将步倾流扑倒在地上,将他胸前的衣服揉乱成一团,乐道:“呐,方才小爷全身都被你看遍了,好哥哥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看一下,现在你给我乖乖躺平~我要干坏事了!别扭头呐~唔!”
剩下的话被步倾流一个吻堵在了唇舌里,萧斜阳将手放在他的腰上,忘情地吻了一番后,方想起他还有正事要讲。
萧斜阳不知道在他昏睡的时候,步倾流这个盗墓渣是怎样从靖王陵寻到出口的,但步雪莲不讲,他也当那不是重要事儿。
他从步倾流身上翻身滚下,坐直了以后方从怀里摸出那被封死的青铜香炉,他想步倾流替他换衣服之时该是见过这香炉的,不然也不会塞回他怀里。
萧斜阳道:“尊主,诡术残卷有对这东西的记载么?”
步倾流微微摇头,淡声道:“以我目前收集的残卷来看,没有。”
萧斜阳道:“方才我跌入池底之时,有一股邪气一直将我往池底的漩涡里吸,旋涡之内就祭着这香炉,我当时想这应该是阵眼,就将它拿了出来。”
步倾流道:“它有何特别之处?”
萧斜阳道:“大概是勾人生魂,这上方还有一行古言,拿到温言将抄写的全书方能查清上方的是什么字,或许这上方的七字古言有提示打开它的方式。”
步倾流道:“你打开它作甚?”
萧斜阳道:“手痒……好啦,别嫌弃我,这香炉上方刻着古言,说不定与稀禾有关,我等常年与尸体打交道的人见到与稀禾有关的物品,当然要好生研究一番,毕竟江湖正派称他为邪术老祖。”
步倾流道:“他是诡术祖师,不是邪术老祖。”
萧斜阳道:“怎么叫都一样,不过稀禾这名字,倒是挺有风骨的,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修邪之人。”
萧斜阳将香炉摸索一番,摸索不出个所以来,便将它放回怀里,试图理清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他道:“不论是召阴山,还是靖王陵,本来都是一块适宜安葬死者的风水地,却硬是被明王改成了阴气重重的邪地,还好明王遭到温将军弹劾通敌叛国,被景临帝处斩,才不至于让召阴山变成一个炼尸场,也不至于将那头蛟蛇养成邪龙。依尊主你看……几百年不曾出现的阴兵与诡术手稿在这几十年间重现江湖,会不会也是明王当年搞出来的?”
步倾流道:“阴兵未必。”
萧斜阳道:“为何?”
步倾流道:“除了稀禾,没有人能直接控制阴兵。”
萧斜阳道:“也许我可以试试。”
步倾流道:“拿什么试?”
萧斜阳道:“现在没想到,尊主,你师出仙山忘忧,就没有在悠哉圣人看见过什么关于歪魔邪道的书?”
步倾流道:“师傅从不让我接触那种书。”
萧斜阳道:“层见却只让我接触这种书,虽然当年我死都不要学。”
步倾流微怔了一下,方道:“那你,为何还学?”
萧斜阳道:“为了今后能遇见你阿,好吧我承认这并不是实话,当初要不是见那老头子后继无人可怜兮兮的我才不要学,我原本可是那根正苗红好少年。”
步倾流道:“你想念你师傅?”
萧斜阳道:“无聊的时候会想一下,谁让我是那老头捡回来一手带大的,尊主,那你呢,离开忘忧这么久,你就没想过要回去见悠哉圣人一面?”
步倾流眼底划过一丝愕然,许是没想到萧斜阳会问这个问题,半晌,方垂下眼睫道:“家师已故去。”
萧斜阳挂在唇角的笑僵住了,他没想到,步倾流离开忘忧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悠哉故去,他急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步倾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