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九儿时呢?”四尺剑将长剑慢慢推入碎石壁,直至其整个没入。
洞中的两人俱是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动作。
四尺剑终于缓缓向外撤去。
疼痛伴随着刺骨的冰寒,雪奴觉得,剑锋几乎要割到自己的骨头上了,他踢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袍,垫在自己与碎石壁间,顺势抹去剑身上的鲜血。
“神神道道的。老七,你走是不走?”斩马刀完全没了耐性,说罢便走。
鲜血顺着雪奴的胳膊流下,慢慢浸出石缝。
四尺剑背后的雪地,被血水染出了一道隐约的殷红痕迹,他若有所觉地回头查看。恰好日落西山,夜幕降临,看不出任何异常,他不得不强压住疑心,道:“走。”
周望舒见雪奴手脚、鼻尖俱是通红,盯着他灰绿澄澈的双眼,劝道:“你不必如此。”
“别……说话……”雪奴额头冒汗,胸口却冻得青紫,连话都说不好了。他摇了摇头,朝外跑去,继续接雪水给周望舒洗胃,“他们、他们都……死了,周大侠,你不要死。”
如此约莫重复了三四次,周望舒吐出鲜血,总算是得救了。雪奴如释重负,笑着笑着慢慢倒下,像一片雪花落在地上。
周望舒伸手探在雪奴额头,只觉得火烧般滚烫。然而他这时根本无力动作,只能先撕下里衣为雪奴包扎大臂,再将他湿透的衣帽鞋袜全部脱去。
“柘析……白马。”见他左脚掌上一个大大的“奴”字烙印,周望舒的动作忽然停住,伸出食指,隔空在凸起的疤痕上比划数下,又看了一眼雪奴的睡颜,“胡人。”
哐当一声,一把质朴的匕首从雪奴靴中掉落,周望舒不觉有异,随手捡起放在身旁。他以两指拈着雪奴的束腰革带,见半块碎玉从袋中露出,便用食指轻轻推了回去。
最终,周望舒卷着一件狐裘披风,将雪奴抱在怀中降温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