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饿也得吃。”
刘半城把人带到饭桌上,端上一盅早在灶上熬好的驱寒胡椒猪肚山药汤,再上了两道东北菜,眉眼含笑,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只顶大的冻梨来。
贺九山惊奇地张了张嘴,嘿嘿笑道:“怎么还有一这个?”
刘半城,“离开果园的时候,我在后面用石子给你打了一个下来。”
一提起这贺九山就有点岔气,动了两下酸胀的脖子,“你还别说,我辛苦大半天给那帮小崽子摘梨自个儿都没想起留一个。”
贺九山抓起那梨就是脆响的一大口,汁水灌满了口腔顺着喉道一直流进心里,甜到了头。
“想吃吗?”贺九山痞着笑,斜眼挑眉梢诱惑意味明显。
“可这个我不能给,死都不能给。”
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和屋里暖暖的灯火,贺九山就那么瞧着刘半城,目光没有一丝偏倚全部倾尽在他身上,越看越深,越看越不想移开。
刘半城同样注视着他,嘴角渐渐卷起笑,漆黑的眼中涌出深刻浓重的纹路,就是这样的眼神,像漩涡一样把贺九山着魔了一样奋不顾身地扎进去......
吃完饭,刘半城收拾了碗筷,对贺九山说,我送你回军区。
“回去干嘛?”
“你出来这么多天,电话也没给家里打过去,阿姨会担心。”
贺九山坐在床板上就不起身了,他就不想走,不想跟刘半城分开;他们在一起这几天时光是他有史以来过得最快的,一点都没过够,烈火,温情,厮守,这些把贺九山的幸福感蹿升到极点;他不想有任何人来打搅属于他们两个人来之不易的时光。
“之前出来跟奶奶打过招呼了,再说你明天晚上就要回部队,就剩不到一天的时间相处你还想把我往外撵?”
“你舍得放我走吗?”
贺九山喉结滚动,低声,“你能舍得?”
刘半城没说话。
贺九山就像时时掐住了他的脉门,他能舍得吗?对他而言,和贺九山分开,同样是不愿意的。
他们放肆相拥玩闹的这这几天,事实上是在过他们两个人的春节。刘半城把他所有的休息日都留在了一起申请到这六天,因为军人不会有春节,大年三十,所有的人团圆相聚在一起的时候;他依然要守着他的岗位,守着这座霓虹绚烂,烟雾弥漫幸福的城市。
雪地里响起一串清脆的车铃声,划破这寂静的夜晚。
贺九山二话不说,一卷身上那件军大衣抛向衣柜,背心一撩露出大片赤`裸的皮肤和刚劲的腹肌精致的锁骨,直接扒着刘半城的腰滚到了床上,自己躺着把人搂到怀里,一只手扯着被子把两人捂住了。
两人胸口贴着胸口,心脏砰砰跳着,肩摞着肩,身体的每一处都紧密在一起。
“睡觉了,我要明天一睁眼就看见你在我旁边。”
贺九山低低地说。
刘半城在黑暗中定定地看他,终于闭上眼,头搭在贺九山的颈肩,手臂勒紧他的腰,沉沉地睡去。
彼此的气息扑入鼻翼,在幽深的雪夜像是一剂安神药香,仿佛只要闻着对方的味道,就能撇去所有的杂念和焦虑毫无芥蒂地入睡。
第54章 54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贺九山醒了,动了动肩膀,没知觉,刘半城昨天是趴在他身上睡着的,脑袋压在他肩膀上,压麻了。
正对床的窗口被青天雪光照得大亮,刺激地眼睛睁不开,贺九山下意识地掖上被子用能活动的右手挡在刘半城的头顶,替他遮住直射而来的亮光。
贺九山下巴痒痒的,刘半城短而粗糙的发茬抵在他的下巴和脖子,并没有柔顺细腻的触感,但这种略带刺痛的感觉却让他从心里生出一种痒,是温柔的,逐渐密密胀开的满足。
从他的角度向下,能看到刘半城挺拔完美雕刻般的鼻梁,锋利的唇线平行于刚毅的下巴,隐秘在贺九山为他遮挡下的阳光。
穿过贺九山腰腹的手突然一动,在他背上轻捏了下。
贺九山唇边绽开一抹笑,“昨天那么晚睡你怎么还醒这么早?”
“形成生物钟了,在部队六点准时听号角起床。”
埋在颈窝向下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
“这么早外头街上还宽敞着,咱俩去操课呗?”贺九山攥住刘半城的手,低低地在他耳边呢喃。
“行。”刘半城撑着双臂从贺九山身上起来,被子顺着起伏的线条滑落在他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