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青岛的。”
“那该带一车啤酒回来啊。”
安昊咳了声,笑出来,一抹嘴角,看着图春:“上次我去青岛玩,她出门打啤酒,带回来两个塑料袋,塑料袋装啤酒,我还是第一次见。”
“是吗……”图春讷讷地应了声。
安昊说:“什么时候她再找我去青岛,一起去啊?”
图春没有响,垂着眼睛捣吸管,不停变换角度。花生米总是堵住他的吸管。安昊也抱怨:“下次应该装在塑料碗里,还是附赠勺子好了。”
说话间,一条棕黄的土狗摇头摆尾地到了他们跟前。安昊瞄了眼,问说:“狗能吃花生吗?”
图春不确定:“应该可以吧……”
那土狗瘦得皮包骨头,不成模样了,一个劲冲他们摇尾巴,黑葡萄似的眼珠里满是期盼。
图春说:“我查查。”
他用手机搜索,安昊凑在他边上看,结果还没跳出来,安昊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用手里的塑料杯逗狗,他胳膊往高处抬,狗便跟着往高出看,他转圈,狗的眼珠就打转。安昊笑着讲电话。
图春查到了,狗可以吃花生,但最好还是不要喝牛奶,容易腹泻。图春推了下安昊:“别闹它了。”
安昊笑着连连点头,图春撕掉了杯子上的塑封包装,刮了些花生米出来,放到了地上去。土狗大喜,呜呜叫唤,不等图春缩回手就冲了过去舔花生米,还舔到了图春的手。安昊拱了拱图春,给他递纸巾,捂住了手机问他:“朋友找我唱歌,要不要一起去?”
土狗三下五除二把花生舔了个干净,它大约想求更多,窜起来,用两腿站着扒拉图春的裤子,图春说:“真没了,都是牛奶了。”他和安昊说:“我五音不全。”
安昊杯里还剩下些,他刮出来引开了土狗,从车上下来,笑着说:“没关系,我喜欢。”
图春跟着下车,那土狗追过来,尾巴摇得特别起劲,眼神更真诚了。安昊把图春的自行车放进后备箱,他看图春迟迟不动,便说:“看上去蛮干净的,要不要抱回去养?”
图春躲开了,上车,关好车门,扣上安全带,道:“我妈很唧燥的,突然抱条狗回去,要被她烦死。”他从后视镜里看土狗,安昊一发动汽车,那土狗也就跑开了,去向别的人摇尾乞怜去了。
图春想到件往事,沉声说:“高中的时候想养过……一只猫,后来我同学养了。”
“那也蛮好,云养猫,云养狗,享受享受他们的可爱,不用去管它们的屎尿屁。”
图春笑了:“也没享受到,我那个同学自说自话走了,高中都没读完,猫也跟着他不见了。”
安昊悚然,摸了把胳膊:“哇,都市异闻。”
图春笑着摇摇头,不响了。
安昊朋友订的ktv在园区,开快速路过去,很快就到了,包间很大,人却不多,显得有些空了,但包间里的人都很会活跃气氛,安昊一进去,各种掌声欢呼声,摇铃声一齐涌了上来。安昊介绍图春给他的这群朋友认识。
“图春。”
“那边那个鼻子有点歪的是罗根,喝橙汁的是jc,这是小甜,女拳击手,不要惹她,好厉害的,不信你问罗根的鼻子,这个是百丽,还有甲骨文。”
图春看着那绰号叫“甲骨文”的女孩儿,她穿灰绸的衬衣和黑色百褶裙,戴珍珠首饰,神情冷淡,两人打了照面,女孩儿牵动嘴角,笑得不留痕迹。图春好奇,问说:“是做考古的吗?”
大家笑开了,甲骨文给自己倒酒,举起酒杯,冲着安昊直摇头。烫着头波浪卷的百丽聒噪地讲话:“不是啦不是啦!哎呀!我叫百丽难道我是卖百丽的啊!”
罗根弹烟灰,说:“当然不是啦,你是卖冒牌百丽!”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安昊和图春耳语:“卖假货,你们派出所抓不抓的?”
图春转过头,也和他耳语:“搞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卖假货。”
安昊笑说:“甲骨文在甲骨文上班啦。”
安昊最后介绍一个穿黑色蕾丝长裙,带着顶金黄假发的浓妆艳抹的人给图春认识,说:“这是老狗,房产经纪。”
老狗忙着点歌,看也没看图春,只伸出手搭了搭图春的手指,说了声:“hi。”
他的嗓音粗哑,图春吓了一跳,第二眼看过去才注意到老狗的喉结,图春干巴巴地回了声:“你好……”
老狗抬起眼皮,看到图春,端详了他好久,忽而一把把他拉近了,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安昊在旁忍不住打趣:“你省省吧,去我后面排队啦。”
老狗还看着图春,图春也还看着他,他看着他突出的喉结和薄薄的嘴唇,图春绞尽脑汁,终于是想起来了,声音一高:“何岑渡的展览?”
安昊大呼不可思议:“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
老狗翻个白眼,推开安昊,让图春坐在他身边,手搭在他腿上,靠近了问他:“你啊是岫岫的朋友?”
安昊伸长脖子凑过来,听到李岚岫的名字,一拍大腿,索性致电李岚岫,把她也叫来了。李岚岫正在李公堤吃饭,眨眼就赶到了,她不光自己来了,还带着男朋友小锋一道。小锋文气,戴眼镜,穿衬衣西裤,可两杯洋酒下去,再兜不住斯文,逮住谁就劝酒,就猜拳,摇色子,吃花酒的本领他样样精通。李岚岫受不了小锋的高分贝,找到图春,挨着他讲话。她说:“图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