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地朝房间四处看去, “宝贝——”

无人回应。

程砺峰的心一下子乱了, 巨大的恐慌笼罩住他。

他抓着睡衣冲下楼去, 一面大声叫道：“兰小砚——你给我出来！”

“我马上就去把花买回来！”程砺峰的心砰砰直跳, 只觉得喉咙干涩，“我错了宝贝儿！你别吓我！”

李阿姨从厨房里出来, 奇怪地说道：“吵架了？没见到兰砚下来啊。”

“我去找他！”程砺峰的脚步顿了顿，扔下一句话就往外跑。

恰在这时, 程砺峰的妈妈回来了, 夏婧一见他这么慌张的模样, 以为自己儿子出了事, 立刻紧张地问：“怎么了？！”

“兰砚不见了！”程砺峰急道, “他消失了！就在我面前，像气泡一样嘭一下崩溃了！妈, 你从外面回来有没有看见他！”

夏婧松了口气, 只要砺峰没事就好。

那个妖精不见了最好。

“急什么，”夏婧说道，“他本来就是个妖精, 现在不缠着你了我才高兴呢。”

“你说什么？！”程砺峰目光一凝，紧紧盯着自己的妈妈。

“呃……”夏婧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本来还想否认，但是转念一想, 那妖精都已经不在了，说了也就说了，“他就是个妖精！你刚不是说看到他在你面前消失了吗？这种不科学的事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吧？！”

程砺峰的心跳慢慢恢复，这会儿反而冷静下来了。

老妈说的话他都明白，只是刚才心急之下，一时不愿意去考虑那么多。

程砺峰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兰砚说的话：我就是兰花，兰花就是我。

他的小宝贝……是一只兰花精。

是那棵下山兰变成的妖精。

这一刻程砺峰的脑中豁然开朗，他知道了为什么兰砚会要求把那盆兰花养在自己房间里。

也知道了为什么自从家里的兰花被偷了之后，兰砚会这么紧张那盆兰花，去哪里都要带着它。

因为，那就是兰砚的身体。

不止这些，程砺峰把脸埋进手里的睡衣里深深吸气，睡衣上还带着兰砚身上的香气，这香气和那盆兰花的香味是一模一样的。

他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兰砚和花待在一起久了，沾染上了香味，哪里能想到这就是兰砚本身的气味。

还有兰砚每次在他手里释放的时候，那种馥郁的香味……

思绪继续飘远——

程砺峰第一次见到兰砚，就是杨师傅通知他说收到一颗好兰的那天。

再后来，他带兰砚剪头发，兰砚认认真真地把剪下来的头发给打包装回来，回家之后发现兰花的叶子被剪掉了。

而他在兰砚房间里找到的一把叶子，应该就是他的头发吧……

还有兰砚能听懂小动物说话的能力，也根本就不是什么特异功能，是因为他是妖精……

真蠢。

程砺峰自嘲地笑了笑，这么多蛛丝马迹，他竟然一直没能发现兰砚的身份。

还吃兰花的醋……那根本就是他的小宝贝！

他还把它卖掉了！

亲手把自己的宝贝给了别人。

程砺峰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刀。

他想通这些，掏出手机来给买花的那位伯父打电话。

“章伯伯，”电话接通，程砺峰直奔主题，“是这样，这事儿挺不好意思的，我想把那盆冠军兰买回来，这花对我很重要，价钱随您开，您看——”

“是小程啊，”对面的中年男音中气十足，“怎么着，这就后悔了？我也挺喜欢那花的，可惜呀，你这话说晚了，花卖出去咯。”

“卖给谁了？！”程砺峰抓紧了手机，焦急地问道，“您知道怎么联系对方吗？！”

“我把那人的电话号码发给你，你自己问问去吧。”章伯伯说。

程砺峰挂了电话，没一会儿收到了章伯伯发来的号码，他照着号码打了过去，一个机械的女声说：“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