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螳螂

——尤其是当你的面前坐了一份比真阳图书管理员还要了解这些书籍的活点地图的时候。

蓝染半抬起棕眸从眼镜上缘不着痕迹的看着老当益壮步履稳健的活点地图端着茶杯坐到长桌对面的时候，默默在心底加上如上注脚，在茶杯的杯底与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的一瞬间抬起头来，展露出谦逊优雅无可挑剔的温和微笑：“好久不见，三上老师。”

“啊，”就像所有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拥有着一张严肃古板就像他所教授的课程一样的菊花老脸的真央历史老师三上的声音干涩嘶哑，缓慢到能够催眠的冗长地步，“你也很久不见了，蓝染君。”

短暂的沉默之后，隔着朦胧的茶雾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脸的三上老师掩藏在层叠的眼睑之下，因着光阴的流转时光的洗练越发睿智清明的眼眸从蓝染摊开的双手间的书页上一扫而过：“一百三十八页左上角有一块拇指大小的褐色茶渍……中川家的小子干的好事。这是未删节的第五版《氏族志》的第二十三册 。中川家的小子看这玩意是为了把铃木家的姑娘拐回家，蓝染君……也到了该稍稍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了。不过，现在的姑娘们喜欢高大威猛身手矫健不长脑子的白痴二货（您这是在吐槽未来即将掉进后面的贵公子挖好的白菜坑的红毛野良犬吗？），当然温文尔雅的贵公子也永远不会过时，会喜欢谈论静灵庭贵族史而不是精美漂亮的首饰和衣服上的图案的姑娘实在是太少见了。”——很明显，三上老头子口中的中川小子与铃木姑娘并不是青春正盛风华正茂并且通过松岛零度亲自证实已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不能再晶莹剔透的死玻璃的有为后辈新晋同僚以及他那八字还没一撇的未知配偶，而是生产出了这块纯度无限接近百分之百的优质石英雕塑的生产厂商，也就是中川一郎的爹和妈。

三上老师，容我多说一句，您真是历史悠久的太够了！

被长辈这样打趣的蓝染副队长动作略显狼狈的抬起手来扶了扶并未歪斜下滑的镜架，依然好脾气的微笑道：“三上老师应该非常清楚，对我而言读书仅仅是个人兴趣。”

“有目的的查找某些资料也算是业余的兴趣吗？”三上老师的菊花老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兴味表情，如果让真央灵术院中那些在他眼中仅有寥寥几人可以勉强归类为好学上进，绝大部分都是无可救药的不学无术的少年少女瞥见，绝对会掀起一场绝不逊色于东京大地震的恐怖灾难。

虽然很早之前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位真央活化石的非同凡响，但是亲自领教又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概念。蓝染压抑住目的被拆穿所必然引起的震动，若无其事的合上面前的书籍回答道：“我只是对平子队长家族的事情很好奇，三上老师有什么好推荐。”

“平子真子，平子……”老人拧起直垂脸颊的白眉，口中念念有词的回忆道，“……是四大家族中的平子家族吗？”

“四大家族？”蓝染因为吃惊微微张大浅色的瞳孔，“静灵庭不应该是五大家族吗？”

“哦，那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单以历史论，就像我这个垂垂老矣的暮年老人和蓝染君之间的差别一样大。我以为平子家族的嫡系自荣光之后就像那句箴言所说的一样，已经彻底断绝了呢。平子真子，那种典型的平子家族的外貌，我早该想到才对……没想到辅川家不干好事的小东西也做了件好事啊。可惜，以那个小混蛋的历史成绩而言，平子家族确实也算得上是名存实亡了。……”如果说最初还是三上老师还是在秉持一个教师的职业道德向对面早已毕业的学生传道授业解惑，那么后来逐渐低弱下去犹如絮语的呢喃则更应该称之为一个老人对遥远过去的深切怀念。

蓝染耐心的等待面前的老者从连反派boss远超常灵的耳聪目明也无法捕捉到任何具有意义的音节的嘟哝中回过神来，微笑着将合拢的书页再度翻出窸窣的声响：“三上老师似乎对四大家族的事情非常了解，那么能不能拜托您讲一讲……”

“呵，”从喉咙中翻滚出一声沙哑的低笑，准确的打断了对面带着黑框眼镜更显儒雅稳重的青年的说话，三上导师从低垂的眉睫后再度先露出清明的眼眸，出人意料的拒绝了蓝染的要求，“我老了，蓝染君。”

举起手边的茶杯浅呷一口，不紧不慢的清了清喉咙，三上导师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我已经老到对回忆都失去兴趣的年纪了，所以，我只能动用我的特权帮你借阅有关平子家族历史的书籍。这也算是身为老师，对自己唯二满意的学生的关照了。”

到底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身为反派boss敏锐的政治嗅觉瞬间捕捉到阴谋诡计，还是陈年的阴谋诡计散发的味道，屹立于bleach世界食物链的顶点深谙捕猎法则的蓝染副队长只是维持着完美无缺的温柔笑容，推了推鼻梁上不断反光的眼镜，恰到好处的后退一步耐心守候：“那么，真是麻烦三上老师了。”

“你坐在这里等我，我很快会回来。”长桌对面的老人姿态缓慢却稳重的直起身体，佝偻着微微前倾的脊背慢慢悠悠的转到高耸林立直插天花板的层层书架之后。

蓝染小心的放开感知神经将这座图书馆纳入感知之下，谨慎的搜寻追踪着三上导师似有若无的灵压痕迹追寻建立在真央图书馆的表象之下，那些真正的有用的知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