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涌起波涛,面上依然波澜不惊,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眼神平静地看着上官鉴,等他下文。
上官鉴含笑不语,须臾后,啪,打开折扇,白绢扇面,挂着一精美珩玉扇坠,其上写着龙飞凤舞行书鉴字,一笔一划显露着他的洒脱随性,然而笔锋勾处,苍劲有力,犹如锐刃。
这个人,果然和上官清说的一样,表里不一,心狠手辣。
扇面翻转,另一面没有绘任何山水花鸟虫鱼,只写着一个正字。
扇两面都写字,还都是单字,实在奇怪。
忽然,白惜璟想起了一个名字,杨邪的真名,杨珩正。
有个惊人的猜测呼之欲出,吓得白惜璟皱了皱眉。
“不知上官公子意欲何为?”声音清若夜河,缓缓淌入上官鉴心中,冷得他生出惧意。
上官鉴轻摇折扇掩饰心中惧怕,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恭敬有礼说道:“白宫主若不嫌弃,我们入屋一叙。”
白惜璟转头看向白朦,白朦一番深思熟虑,点了点头。
穿过长廊走到尽头,拐弯,最里间便是夏烟儿的房间,房门紧闭,而隔着两间房的房间,门敞开着,白惜璟猜测,上官鉴是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的。
看到在前面带路的上官鉴在敞开门的房间前停下脚步,心道果然是,随即又生出疑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白朦来了?
上官鉴回头对两人笑了笑,当先步入房间。
金碧辉煌的房间,陈设奢华夺目,踏入屋,房间的每一寸地板上,都铺着绣花的暗红地毯,富贵显荣。
房间正中,摆着一张红木矮茶几,周围铺着厚绒,其上放着一套紫砂茶具和酒具,一左一右放着两个漆铜小火炉,醇厚的酒香带着清新的茶香阵阵扑鼻而来,不用问,正烹茶温酒。
白惜璟第一次见人茶酒同煮。
上官鉴扬起袍角跪坐于茶几边,折扇收起放在身旁,抬手对着对面的位置说道:“宫主,白朦姑娘,请坐。”
两人坐定,白惜璟看着上官鉴熟练地烫杯洗茶冲泡,倒茶,清冷开口:“上官公子,若只是喝茶,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待客之道,我不敢怠慢。”
上官鉴倒了两杯茶,清澈透亮的茶汤,冒着腾腾的热气,一杯置于白惜璟面前,一杯置于白朦面前,然后为他自己斟了一杯酒。
“我先干为敬。”
黄酒入喉,一路暖到胃部,上官鉴执着白瓷酒杯,见两人不动,笑了笑,不再拐弯抹角,说道:“宫主,我知我那皇姐对你造成的困扰,我有办法,让她永远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扫了眼白朦,勾唇,以白朦对上官清的厌恶,应该很愿意和他合作。
“实不相瞒,以我如今手中的兵力,无法与皇姐她抗衡,宫主几次放过她,想必也是顾忌无凤宫会被朝廷覆灭,若是你我联手,我取得天下,可助无凤宫成为天下第一大门派。”
他话音未落,白朦冷笑起来,“上官公子好打算,就是不知,这联手,需要我们做什么?”讽刺不屑的眼神冷眼看着上官鉴。
上官鉴闻言,目光从白惜璟身上转移到白朦身上,入鬓的眉峰微微上扬,上官鉴看不懂白朦的态度,看眼神似乎并不想和他合作,可听内容,却又有联手的意向。
只是,白朦能做的了无凤宫的决定?
白惜璟看出上官鉴对白朦的轻视,淡然道:“宫里的事务,已悉数交由白朦决策。”
上官鉴心思转了两个弯,白惜璟这意思,只要白朦点头同意,这联手便成了。
立时改变计划,笑道:“还真是年少有为,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上官鉴转头看向白惜璟,继续说道:“皇姐对宫主的感情,你我都知道,我想委屈宫主做一回饵,将皇姐引来此处……”
第一次相谈,上官鉴便将计划一五一十告诉了白惜璟,足显他合作的诚意。
白朦的手因拳头握得太紧而指节发白,如果不是师父偷偷按着她的手,她努力克制着心里的冲动,早就一剑砍死上官鉴了。
拿师父威胁上官清,拿无凤宫高手做刀,一举灭了上官清的势力,是当她们傻还是当她们蠢?
看着上官鉴成竹在胸大事定成的表情,白惜璟并未做答复,只说考虑一天,便带着白朦离开了。
离开之时,遇上从外回房的夏烟儿,看到她安然无恙,白惜璟放下心,看来上官鉴还不知夏烟儿的身份。
夏烟儿看到宫主,面纱下冷若冰霜的脸庞瞬间浮上喜色,正想告诉她消息,收到宫主提醒的眼神,明白她要自己装作不认识,又收敛起笑意淡然地与宫主少宫主错身而过。
转眼已是丑时,大街上冷冷清清,不见人影。
白惜璟和白朦并肩而行,白朦转头看着师父的侧脸,朦胧的月光,映得师父的脸略显苍白,让人忍不住想将师父拥入怀中好好保护她。
察觉脸上的目光,白惜璟转头,对上小徒弟疼惜的眼神,问道:“怎么了?”白朦抬手温柔地抚住了她的脸。
“师父,你是怎么想的?”她指的是上官鉴说的计划。
上官鉴明摆着只是想利用无凤宫,她能听出来,师父不会听不出来,可师父没有当场回绝,还要回去考虑一天,师父到底在想什么?
“白朦,这青州城,是瓮。”白惜璟握住白朦的手,眼眸里没有半分害怕,反倒一副尽在掌握的淡然表情,说道:“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