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这狗皇帝使诈!”
渠梁使者摇了半天铃铛,却无人前来。座中的李棠已经睁开了眼睛,嘴角咧开一个嘲讽的弧度,好整以暇地斜睨着他们,就像在看一群已死之人。
情势陡变。
“臣等护驾来迟,请陛下责罚!”殿外涌进一群侍卫,甲胄寒光,霎时便带来了一股森寒之气。
李棠摆摆手,那几位渠梁使者与文立端很快便被拿下,他之前好话都说尽了,此时连一眼都懒得施舍,筋疲力尽地让公公扶他下了殿,回寝宫去了。
这混乱的一晚至此终于结束。
燕时玉常舒了一口气,在暗处环住祁宥的腰,吻了吻他的额头,“我在呢。”
祁宥没有回答,只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半晌,燕时玉只觉右肩泛起凉意,那绸衫早已湿透。
殿外虫鸣声四起,一轮圆月如磨盘悬于空中。
祁宥身死之谜终于被解开,二人却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之感。祁宥眼睛红红的,抱着燕时玉的腰不肯撒手。
他一时想起了大学老师讲的王阳明的一句诗,“我心自有光明月,千古团圆永无缺。”
天上的明月会蒙尘,心中的明月,若时时勤拂拭,当能莫使惹尘埃吧。燕时玉看着被侍卫押下去的文立端,一时犹豫了起来。
二人向宫门口走去,渐渐地人声四起,燕时玉听见前面有人道:“你晚上回寝室吗?帮我带个夜宵吧,东门的炒河粉,不加辣。”
他方如梦初醒,恍如隔世。
“好好走啊,现在人家看得到你。”燕时玉拍了拍腰上的大挂件,轻声劝道。祁宥心情似乎好了一点,放开了燕时玉的腰,又伸过来牵他的手。
他手心里有些汗,黏黏的,燕时玉却握得更紧了些,笑弯了眼。
两人戴着当时从商场里买的情侣围巾,手牵着手走在学校的林荫道里,就像大学校园里最普通的一对情侣一样,下了晚课无事可做的晃悠着,有种悠闲的幸福。
“燕小友,我在家中见那朱砂砚已褪去血色,想来是祁宥心结已了,你什么时候带他过来,我可准备将他度化一事。”燕时玉被微信的震动声惊醒,看了一眼手机,才刚到六点。昨天晚上两人散步了很长时间,走的时候校园几乎已经空无一人了,这才想到晚上不能回寝室,赶紧临时定了家宾馆,进房间已是将近凌晨,当时睡得急,忘了关机。
祁宥还躺在旁边睡得正熟,燕时玉蹑手蹑脚地坐起身,只觉得这条短信将二人最不愿面对的现实肢解地血肉模糊地摊开在他们眼前,他怔怔地盯着那条短信半晌,最后将张柱国的号码加入了黑名单。
能过一日算一日吧,他想。
第二日正巧是周末,燕时玉在网上找了半天中介,决定在附近租个房子,虽说燕时玉家境优渥,但总是住宾馆也不算个事儿。
他看中了附近紫金别苑的一套一室一厅的套房,之前也都是学生租的,房间比较干净,设施也很齐全。祁宥对此没什么意见,只要和燕时玉在一起,他大概是睡在桥洞底下也是甘之如饴。
房东见他是学生,又见他和祁宥两个人住,比较清静,因而给他打了个折,每月收八百的租金,水电自负。燕时玉签了合同交了租金,便回寝室打包些衣服和日用品。
这天碰巧是个阴天,下午两三点的光景,外面依旧是阴沉沉的。阴天的周末简直就是神赐予午睡的礼物,平时燕时玉他们寝室蒙上被子能睡他个天昏地暗,晚饭都落不着吃。燕时玉开门进去的时候,大家正好临界于将醒未醒的状态,在现实和梦境里来回撕扯,听见他开门的声音,一个一个都醒了过来,一溜睁着八卦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瞅着他。
第25章
燕时玉见他们醒了,就索性开了灯,出门的时候就打算趁这个机会打算跟室友解释解释,当时便让祁宥留在别苑整理房间。就这么一会儿寝室四人全都毫不留恋地掀开被子爬下床,九卿会审似的围了个圈,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眼神。
“时玉,你要搬出去住了?”江韶与燕时玉混得最好,此时终于憋不住了第一个开口问道。
燕时玉也搬了个凳子坐在他们面前,乖乖受审的模样,点点头。
江韶痛心疾首地锤了锤胸,戏很足地哀叹:“美色误国,美色误国啊!啥时候带你那位爱妃来请顿家属饭啊?”
“明天?正好庆祝我们搬新家,买点菜我给你们烧。”燕时玉见一群人一脸“你烧得菜能吃?”的眼神,眨了眨眼睛,“尝尝我的手艺。”
“行啊。”江韶来了劲儿,揶揄地怼了怼他的肩膀,“让我们也看看谁把我们文学院的高岭之花给迷得七荤八素的。”
徐承坐在一旁,脸色有些微妙,他应该确实信守承诺,没有将祁宥说出去,寝室其他人只知道他脱团了,大概没有人想到会是个男生。
“你和那位怎么认识的?同学?”敲定了家属饭的时间,众人又开始对两人的恋爱经历感兴趣起来。
燕时玉摇摇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把祁宥的真实身份说出去,道:“不是,他……嗯,算是个富二代吧,家里出了点事,有段时间比较困难,我帮了他一把。”
“哦……”四人对视一眼,不知是代入了哪部苦情剧男女主角的身份,笑得一脸意味深长,“患难见真情,雪中送炭啊时玉!”
“长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