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蔚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撑在车窗上,眼睛时不时的集中在后面两人身上。车子还在超低的飞行,刚开始是为了甩掉追兵,现在纯粹就是为了让后面两人少腻味一会儿!
山路很窄,有的地方窄到仅仅能容下一台车的宽度。古易盯着侧窗的小镜子,几次看到车轮胎半悬空着擦过山崖边,底下是看不到底的深渊!
该死的南蔚却一点松油门的意思都没有,自始至终南蔚的脚都把油门踏板踩的死死的。在这么危险的路况上,还在耍帅的单手开车,真是不知道死活,也不管别人死活的混蛋!
古易脸色煞白的握着把手,想张口骂南蔚,可是实在开不了口,一张嘴就想吐,头也晕的很。加上车厢里的血腥味儿越来越重,重到空气里漂浮的都是那种铁锈味儿。古易本来就晕车,再闻着这种味道,简直是要命的煎熬啊。
古易用力闻了几下,确定是血腥味儿,可是哪里来的味道呢?古易忍着不适,冲过去抱紧驾驶室的座椅靠背,把头伸过去仔细查看南蔚,见她除了裤子上脏污的沾了不少灰尘和油渍外,没有什么受伤的迹象,身上的衣服除了后背上的一滩,粘着动物零星毛发的血迹外,都很干净。
古易伸手摸了摸南蔚脖颈,她衣服上的血迹都快干了,可能野猪杂食性吧,这股子血腥气浓重的很,古易只是低头闻了闻,熏得古易差点吐在南蔚脖子里。
南蔚这会儿耳朵还是嗡嗡响,什么都听不见,在古易凑上来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不着痕迹的把受伤的手臂放了下去,不想让古易看到她手背上没来得及擦干净的点点痕迹。
南蔚从后视镜里看着古易查探自己身上,这会儿反应过来可能是血腥味儿把古易招了过来。南蔚手指在控制台上按了几下,把前面的车窗放下来一些,让外面的山风吹进来,带走车厢里的味道。
古易查探完南蔚,确定她没有受伤,转身看着挂在另一边把手上的梁新,只见他一身脏污像个血人一样。不用问了,肯定就是小新身上的味道,小新受伤这么重吗?
“喂,你开慢点,我要给小新上药。”
古易拍拍南蔚的头,把南蔚本就有点乱的头发弄的更乱了。
南蔚知道古易在拍自己跟自己说话,可只能看到她的嘴巴一直在动,却一个字都听不见,南蔚有点着急,想认真看清楚古易的嘴型,哪怕大概猜到她说的什么也好。
结果一个分神儿,差点撞在一个急弯的山体上,等南蔚一个摆尾车子擦着山体过去后,车上三人脸色都白了几分。南蔚虽然对自己的车技有信心,可刚才如果撞上,车子估计没事,可车上没绑安全带的三个人,不死也废了。
这下不用古易说什么了,南蔚把车速降了下来,虽然还是快,后面两人起码敢把抓紧把手的手放开休息一下了。刚才过急弯,南蔚把举高的手臂放了下来抓方向盘,这会儿袖子里的血迹顺着手指擦到方向盘上了,南蔚往前探了探身体,不着痕迹的擦着方向盘上的血迹。
等南蔚擦干净了痕迹,瞄了一眼后面两人,古易侧身拿着棉签在给梁新消毒,两人在南蔚的角度看,贴在一起连个缝隙都没有,该死的梁新还把两只手放在古易的腰上。要不是南蔚看到两人中间小小的棉签,都要以为他们在干什么坏事!看着越来越亲密的两人,南蔚脸上一片阴霾。
南蔚心里在冒火,愣是把方向盘上的凹槽抓的又深了几分。南蔚瞅准古易沾药水的时候,踩了一脚油门,把两人分开了些。古易回头瞪了南蔚一眼,又举着棉签往梁新跟前凑,南蔚咬牙慢慢加快车速。
前面路面有一个大坑,南蔚看见了,本来要绕开的,可到了跟前,南蔚一脚油门踩到底就冲了进去,车子剧烈的晃动了几下,把后面两人都甩的砸在了车门上。虽然南蔚没听到任何声音,车体被人为撞击的抖了几下,还是很清晰的传递给南蔚了。
南蔚从后视镜里看到梁新刚止住血的脸上又开始出血,心底的那口恶气才算消了些。你大爷的古易!我为了掩护你,几次差点被爆头,为了救那小子又被擦了两枪,不见你来给我上药!那小子不过是擦破了点皮,你就热心的凑上去嘘寒问暖,混账东西!南蔚在心里把古易狠狠骂了一顿。
古易坐起来看着梁新越来越重的伤势,生气的伸手过去拍打南蔚,她算看出来了,南蔚就是故意的,以她刚才表现出来的车技,怎么可能把车子开的这么大的波动,分明就是在借机欺负小新!
古易想到小新因为自己的原因,失去了本该有的璀璨未来,优渥的生活和地位,又因为自己,经营了很久的家又烧了,因为自己失去了所有。古易很自责,自己毁了小新的一切,却没有保护好他,让他一次次被南蔚欺负!
想到这些,古易下手拍打的力量就越发的重了,凌然是把这些天的气都要撒出来一样。南蔚从后视镜里看着古易凶狠的样子,胳膊上感受着越来越重的力道,几次古易拍打在手臂上的碰伤上,疼得南蔚直皱眉。可她却一动不动的梗着气,分毫不挪动。
南蔚这会儿心底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