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去!”文四十虽然老迈,却自有一股子清高自傲的莫名其妙的风骨,他认为文景辉这是这正月里来找他的晦气了。
要知道过年文景辉连崔寡妇家都去看过了,就没来他家!
这是什么行为?
红果果的打脸!
人每一口气,佛每一炉香,他文四十也是不能让人小看的!
文四十是争了口气,文德崇却倒吸了一口冷气!
“开仓房,你们随便看!”文四十站在仓房门口,示意老大去开仓房的门。
仓房是要上锁的,如今锁头未见破坏,而按照文家的规矩,这仓房的钥匙,是老大文德崇把持着的,谁让他是老大呢。
这是未来一家之主的象征,将来养老送终也是老大的责任。
“好吧。”文德崇不情不愿,磨磨蹭蹭,可再如何拖拉时间,也得打开仓门啊。
结果打开之后,他却倚在门边不让路,就露出里头给大家看了一眼,几麻袋粮食,一些腊肉腊肠,还有冻猪肉,蒸的豆包,两合面的冻馒头,还有几个柳条筐,里头装着的是茄子干豆角干萝卜干等干菜。
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一目了然的样子。
“看到了吧?看完了我关门上锁了。”说着就要关门,压根没让人进去的意思。
“不行!”武大上前一步,直接撞开了门,也撞开了门边上的人。
“你干什么?”文德崇大骇。
武大其实第二次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出这院子的雪,早已经被人扫过了,只是为何没有扫大门口往外的呢?
他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可是没有扫雪呢!
要不然,他也不能沿着脚印一路追过来。
要说武大这一手追踪的本事,还是跟小丁学的呢。
武大先锋营出生入死,跟小丁他们在一起久了,小丁是斥候出身,如何隐藏自己,探知重要消息,追查线索和观察周围环境,是他的保命本事,也是老本行,武大有幸学了不少,此刻就用上了。
扫除踪迹他干的特别顺利,同样,他注意到的事情也很多,甚至他都进去过仓房一次!
知道文德崇将东西放进了仓房里,用个大箩筐盖着,上头还搭着两个破烂的毛毡,毛毡上,则是放了柳条筐,里头装了半框豆角干。
他也是怕里头的青菜冻到啊。
在看到文德崇不离开门的举动的时候,武大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想要蒙混过关?
哪有那么容易!
文景辉一看武大撞开了门,也跟着进了去!
“你们……!”文四十真发怒了。
武大进去后,掀翻了几个柳条筐,里头东西撒了满地,就跟土匪杀进来一样,其实只不过是找个翻东西的借口而已。
“你们干什么?杀人啦!快来人呐!抢劫啦!”文鲍氏是个泼妇,当时就嗷嗷上了。
“住手!”文德崇冲了进来,想要拉住武大,结果因为有文景辉在一边,他一个人拉住一个还有另一个呢!
何况,冯大力还守在门边,不让人进去呢。
因为刚才,纪纲给他偷偷的说了,东西就在他们家!
文家人要往里冲,可纪纲跟穆肃拦着不让,仓门就那么大点儿,一堆人想挤也挤不进去啊!
武大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直翻东西,翻了几个柳条筐之后,就翻开了目标,直接掀了破毛毡子,露出里头遮盖着的东西。
一下子就让文家人傻眼了!
自家的东西都知道,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布料做好的被子,更何况,这被子还没给人盖,而是包了个特别四四方方的形状出来。
文景辉快手快脚的打开包袱,露出里头的稻草编筐,看向文四十以及刘镇长他们。
“这是什么?”刘镇长脸色铁青,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一回事情了。
“这东西又不是什么难得的,怎么就是你家的了?我还说这是我家的呢!”文鲍氏一骨碌爬起来,逞强嘴硬不承认。
这样的布料其实她屋子里有一点,是给自家女儿做小棉袄剩下的,但是她家有的东西,只要说是做这个剩下的……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出现在仓房里,到那时仓房钥匙一直都在自家男人手里头,这事他脱不了干系。
要不怎么说,真不愧是夫妻啊!
“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们怀疑有人趁着天黑扒了车子偷东西,这是贼赃!里头共有二十个嫩角瓜,十根嫩黄瓜,还有,里头不是一百两纹银,而是一百两金子!”文景辉本来说是一百两银子,只是想小惩大诫,毕竟一百两在他们眼中已经很多钱了,可文家人太恶心了,竟然死鸭子嘴硬!
既然他们不识相,文景辉也不客气,直接嘴皮子一翻,银子变金子,丢失的东西变成了贼赃!
反正一开始他说的就是有人扒了车子偷东西,只是他临时改口,别人会认为他是给文家人面子,现在嘛,文家人就是全身长嘴也会说不清了!
一百两金子!
文家人头晕!
八百多两的银子啊!
这些钱,足够支撑起一个小地主的所有身价了!
刘镇长也头晕,原来文景辉没说实话,不是银子,而是金子!
这可不是能打个哈哈就能含糊过去的大事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