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那股子冷劲儿,林予用力拍打脸颊,拍得脸蛋儿绯红,后来萧泽反手抓住他的手,他才停下。萧泽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始终握着他,问:“吓着了,还是忧国忧民?”
林予已经望见了岛上的灯光,回答:“其实不干我事儿,但既然我梦见了一些,那说明是老天让我掺一杠子的。”
萧泽骂道:“我操老天他大爷,老天怎么老折腾你?”
林予绷了整晚的神经因为这句脏话倏然放松,他扣住萧泽的手,说:“哥,你放心,既然一切自有安排,那我就不费力主动掺和。再说了,真相如何那是警察叔叔负责的事儿,我管不着。”
萧泽没想到林予考虑得如此清楚,他又多问一句:“你怎么看解玉成?”
“我觉得解玉成这个人,很难评价。”林予对萧泽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还提到了上次算出解玉成有血光之灾,“不知道他此时在哪里,也不知道是吉是凶,希望警方能尽快找到他。”
萧泽减速进岛,朝着民宿的方向缓行:“还有江雪仪。”
解老生活无法自理,只能依靠解玉成,罗梦死了,解琳琳也只有解玉成这个爸爸。案子既然已有眉目,相信警方很快就会有所发现,他们回到岛上的同时,也回归了看客的位置。
考察工作继续,萧泽和林予抓紧时间补眠,等到天光大亮便和其他队友一同出门,没耽误一分一秒。外出考察本就是件艰苦的活计,如出家修行一般,所以这帮人遇上点风吹草动都极其八卦。
副队长和巴哥就像萧泽的左右护法,明明各带一组,却黏在一起走了半天。萧泽很不耐烦,粗暴地总结:“戒指是情妇的,手臂是老婆的,老公下落不明。”
巴哥第一反应:“这哥们儿联合情妇杀了老婆!俩人跑了!”
“虽然天大地大,但能跑到哪儿?出境记录没显示二人出国,那在国内的话肯定迟早被抓。”副队长勤于思考,“萧队,这哥们儿你还接触过?你讲讲呗,犯罪嫌疑人和咱们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啊?”
萧泽找到了简标:“准备下钻机,不然我生气了,你们可能都得变受害者。”
巴哥笑出了道道褶子:“不变死者就行!您好歹给留条命,最不济也给留条全尸!”
下钻机了,说笑着的众人瞬间恢复工作状态,林予背着双肩包,手拿笔和本,鼻梁上还架着小宋的眼镜,有模有样。
他勤勤恳恳地做现场编录,别人八卦什么都没听,上次他独自填图采样,后来在审核单上看到萧泽的评语是——完成度良好,仍有发展空间。
他信心倍增,当地居民不愿帮忙,他只能自己来,以后有了小工的话,他还能享受到带人的成就感。就这么充满工作热情地忙了一上午,编录完还跟着别的组走其他线,把小岛的另一面也观光了一遍。
下午六点来钟天还大亮,春天嘛,天气在一天天变暖,太阳落得也逐渐变晚。林予像拾荒归来,鞋子和裤脚上沾着泥,一身臭汗,原本白净的脸蛋儿因奔跑变得红扑扑的。
他忙碌了一整天,在忙碌中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同时也忘掉很多烦心的东西,距离民宿还有几十米的时候,他看见了站在院子门口的萧泽。
萧泽显然是在等他,抽出揣兜的手挥了挥,还用力吹了声口哨。
林予甩着一身臭汗狂奔,些许汗湿的发丝黏在额头上,其余全部顺着风乱颤,背包带子滑落到手肘处,他刹停在萧泽跟前,背包里的样本重重砸在了后背上。
萧泽越过林予,抬眼看向那组队友,喊道:“不能白给你们帮忙,接下来三天你们负责筛样。”
林予一听蹦起来:“那我赚啦!”
萧泽把林予脸上的汗水拂去,拂了满手的热汗,想蹭在门板上又有点下不去手,就那么支棱着手指头往回走,边走还边絮叨:“浴缸放好水了,泡个澡,把样本给我,我整合资料。”
林予追在对方屁股后头:“我饿死了,我得先吃饭。”
“吃什么吃,都他妈成臭蛋了,先洗澡。”萧泽回身帮他拎包,一路把他押送到房间浴室,“衣服直接扔洗衣机里,洗完穿厚点,晚上有娱乐活动。”
林予已经tuō_guāng迈入浴缸,好奇得不行:“什么活动?”
萧泽本想在对方洗澡的时间整合资料,但忽然又改了主意,扯过小凳在浴缸旁一坐,捧起一把热水浇在林予脸上,问:“出海打渔,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和你干什么都喜欢!”林予把洗发水瓶子塞萧泽手里,然后弄湿自己杵着脑袋等服务,等满头泡沫之后望着水面的涟漪说,“我小时候和豆豆一起去河里抓过鱼,我滑倒了,以为鱼咬我的屁股,其实是石头硌着,后来豆豆就背着我抓。”
萧泽搓了满手泡沫:“然后呢,抓到没有?”
“没有,我俩太笨了。”林予垂着头,抱着双膝,“回家以后挨揍了,因为河里危险,我不该带豆豆去。”
萧泽继续追问:“再然后呢?”
林予在打开花洒冲掉泡沫,小脸儿白净起来:“再然后豆豆就发疯,不让爸爸妈妈打我,不过妈妈会把他带到里屋,爸爸在外屋打我。”
林予湿漉漉地,语气也又轻又软:“哥,春天花开了,咱们去看看豆豆吧。”
萧泽答应他:“好,摘一束花带给他。”
民宿不提供做饭服务,因此考察队要自己忙活三餐,本来就都是老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