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
夏安年想起了高二那年的清明节。
还记的那天天气很好,而许致言第一次僭越的问他能不能跟着一起去给他母亲扫墓。
他从未带过任何朋友,任何人去看他早已沉睡的母亲,那天却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有一股冲动,毫不迟疑的就答应了许致言,他现在甚至能想起,那时许致言张扬的笑容。
然而却遇到了歹徒,因为他的莽撞,让许致言受了不轻的伤。
即使是现在,那条已经变得细细浅浅的伤疤,还顽固的停留在许致言遒劲有力的手臂上,有次欢好过后,他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抚摸那处新肉,却听搂着他的许致言轻言笑语,说那是月老给他们两个绑上的命运红绳,他们注定要在一起的。
跑题了。
那所谓的初吻,其实是在眼前俊朗男人最虚弱的时候,在他在医院雪白的床单上昏迷不醒的时候,他乱了心神偷偷印上去的。
永远不会被他想到的初吻。
夏安年忍不住笑起来,眼角眉梢,仿佛又遇见了那时的春风惬意。
看着他的笑容,许致言却不满起来,“是不会是别人吧?”
他话语间满是迟疑,不相信夏安年在他之前已经跟别人谈过恋爱,又想着夏安年这么可爱没准入就有谁强吻他,“是哪个小王八蛋?”
听他这样问,夏安年忍不住笑起来,前仰后合的。
“过两天和我一块儿去看看我妈吧。”
小王八蛋。
第一百九十章 往 事
夏叶东下班的时候看到两个孩子已经到家了,高兴地不行,第二天愣是请了假,说什么都要好好的吃一顿,再合格痛快。
夏安年从十一后就没回来过,现在隔着两个多月在看儿子,怎么样都觉得他长大了不少,看起来也是个能担当的男子汉了,是个男人了。
越瞧越高兴,夏叶东招呼两人开车就去下馆子。
这次没有叫别人,只是自家人的家庭聚会,而许致言,早就被夏叶东和夏安年都归到了自家人一列,丝毫没有把他当外人,夏叶东指示起他来也毫不见外。
许致言也乐得这样,每次被安排吩咐干什么活,都美滋滋的保证超额完成任务,仿佛夏叶东已经知晓了两个人的关系,并且完全的接受了他,他们现在就像是欢欢喜喜的一家人,他太喜欢这个“假象”。
三个男人一台戏。
西里吧嗦的天南海北扯了不少有的没的,夏叶东更是喝了个开心,听夏安年说隔天去看他母亲,喝多了一样,颇有些声泪俱下。
说实话,这快二十年过去了,如果不是翻照片,他甚至快要记不清夏安年妈妈的样子,她和他一起度过的年岁,还没有和儿子一起走过的岁月长。
但是对于曾经得到的幸福和儿子这个老天恩赐的礼物,他感谢她,也希望夏安年能够放下母亲跳楼的芥蒂,感谢他的母亲。
有些事情,儿子已经长大了,可以接受了,也就……不需要再压在自己的心底了。
夏叶东又灌了口叫做神仙乐的白酒,恍恍惚惚间仿佛真的到达了酒仙的境地。
“安,安年啊,想不想听听爸爸妈妈的故事?”
夏安年还没做反应,夏叶东就已经开始没头没尾的讲起来。
“你不是一直问怎么没有爷爷奶奶吗?嘿嘿,爸爸是孤儿院出来的,打小儿就没见过自己父母,你出生前,院长那个老头子也去世了,就没有什么长辈好祭拜的了。”
许致言一听这可能是从未说出过的陈年旧事,就知道夏叶东是喝多了。
忍不住担心的看了眼夏安年,却发现对方眼神清明,对着他摇摇头。
所以,是要继续听下去的意思吗?许致言喝了口茶水,没再说话,眼睛却也一直没离开沉浸在父母故事里的夏安年。
喝高了的夏叶东自然不知道两个人的小动作,打了个酒嗝,抱着酒瓶就又断断续续的讲述起来。
“我靠大学,嗝,也是孤儿院捐助的,大三的时候才遇见你妈妈。你不知道啊,”夏叶东的眼神涣散,仿佛看到了过去的事情,“你妈妈当时可好看了。”
原来,他父母相遇是在一场学生会举办的联合舞会上,那个时代大学很流行这种联谊舞会,学生们也都很热衷,不少情侣都是通过这种舞会认识的。
据夏叶东说,当时他因为是孤儿院资助的学生,生活水平从吃的到穿的都很节省,即使是当时,跟身边很多的学生也显得格格不入,如果那次不是谢羽清拉着他去玩儿,他也不会参加什么劳什子的舞会,他有很多的兼职要做,以此来维持自己的生活费用,和弥补孤儿院出的越来越少的学费。
但那一次就遇到了夏安年妈妈。
“你妈妈穿的也不鲜亮,长长的大辫子看起来有些土气,但人长得却清秀,而且,她跟那些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城里姑娘不一样,她不嫌弃我,只有他原因跟我跳舞,后来我才知道,嗝,她也是个苦命的娃啊。”
原来他母亲也是孤儿,但比他爸爸幸运的是,被她城里的大伯一家领养了,还算有个栖身的地方,不用再孤儿院里饥一顿饱一顿的没有保障。
“但他那大伯和大伯母,都是个没人性的,你不知道啊,我第一次看到你妈妈身上的痕迹简直要疯了,他们怎么狠得下心殴打那样干净的姑娘!”
他母亲的大伯和大伯母工作上一有不顺心的事儿,就会回家殴打他母亲泄愤,以至于她身上积年累月的伤痕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