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宴宁的眼神越过他看向里面,玄关处有些杂乱,鞋架上放着两双男式皮鞋跟女士的运动鞋,地面上还散乱的扔着一双颜色艳丽的的尖头高跟鞋。
“你找谁?!”他不说话,男人不耐的就要关门。
曲宴宁伸手挡住门,指了指身边安安静静的杨春芳,“杨姐在外面迷路了,我正好遇见,就送她回来了,您是她的……?”
看男人年纪,跟杨春芳很有可能是夫妻,但是这个丈夫看起来完全不关心边上生病的妻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男人神情惊怒的瞪着曲宴宁,“那个死女人跑了几天了,是不是她派你来吓唬我们的?!”
“电话也是她每天打的是不是?!”男人的情绪十分激动,挥拳就想来打曲宴宁,“是不是那个臭婊子让你来的?!”
曲宴宁后退两步躲开,莫名其妙的看着开始发疯的男人,“杨姐不是就在这——”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神情震惊的看着站在原地的女人。
杨春芳脸上滑下两条血泪,青白的面孔变得狰狞扭曲,像是在经受某种极大的痛苦。
“杨姐?”
杨春芳一边流泪,一遍捂着头后退,她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话语声,曲宴宁只能勉强听出她一直再重复“不要,救救我”。
或许是曲宴宁的神态动作太过真实,本来暴躁的中年男人惊疑不定的看着他面前的空气,好像那里真的站着他失踪了几天的妻子。
他咽了咽口水,缓缓的往后退,嘴里还哆哆嗦嗦的骂,“神经病吧你!你是不是有病!”
“老张,你怎么还不进来,门口是谁呀?你那个死婆娘回来了?”屋子里忽然传出来一道矫揉的声音,一个穿着暴露少妇模样的女人从屋子里走出来。
痛苦呻吟的杨春芳忽然顿住,她愣愣的站起身,看着门口的一男一女,忽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嚎,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杨姐!”曲宴宁心头一震,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
“呸!神经病!”门口的男人粗鲁的把女人往屋里一推,“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走廊上恢复平静,外面的风吹进来,越发显得空荡荡的,曲宴宁不知道所错的站在原地,杨春芳就这么消失了,他不知道该是害怕多一些还是担心多一些。
“小伙子,他们吵完啦?”隔壁的邻居打开门,探出半个身体问道。
“啊。”曲宴宁愣愣的有点回不过神,邻居往隔壁门啐了一口,骂道:“趁着老婆不在家就把外面的狐狸精带回来搞,真不要脸。”
门再次“嘭”的被关上,防盗门刺耳的声响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曲宴宁呆了一会儿,才步伐沉重的往回走。
——
曲宴宁情绪消沉的在家里待了一天,连谢祈纡尊降贵主动把肚皮露出来给他蹭都没有让他高兴起来。
他抱着忐忑心理,第二天又去了秀萍路。
值得庆幸的是,杨春芳依旧在路边站着。曲宴宁默默站了一会儿,才走了过去,故作轻松的说,“杨姐,你又迷路了吗?”
杨春芳静静的没有动,直到曲宴宁又喊了她一声,才缓缓抬起头来。她的脸色已经没有一丝活气,笼罩着灰败的死气,她看了曲宴宁好一会儿,才说,“是你。”
曲宴宁说是呀,“你还要回家吗?”
杨春芳呆滞的眨了眨眼睛,说回不去了……
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走不出去……回不去了……这些语焉不详的话语,现在听来,根本不是疯言疯语,而是她真的被永远留在了这里,回不去了。
“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吗?”曲宴宁小心的问道。
杨春芳垂着头,小声不停的念叨着回不去了,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
曲宴宁又跟她说了几句,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她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里。反复的念叨着什么,一开始曲宴宁还能分辨,到了后面已经完全听不懂她在念叨什么。
杨春芳的状况越来越差,曲宴宁不知道让她一直这么下去会是怎么样,但是很显然不会是很好的结果,他想了想,转身往回走去。
有一个人或许会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曲小宁今天不高兴。
谢大喵主动露出肚皮,结果……
谢大喵:……竟敢不理喵??
谢二爷:呵,结果还不是要主动来找我。
第20章
没有谢二爷的联系方式,曲宴宁只能先联系了张韧。
张韧倒是很干脆,问了是什么事情,就把谢祈的电话给了他,“二爷可能不方便接电话,不过他这两天应该会回申市。”
曲宴宁说好,皱起来的眉头总算松了一些。
电话里张韧又说道,“二爷回来后能会把少爷接回来住一段时间。”
曲宴宁手一顿,谢祈不满的抱着他的手放在毛肚皮上,让他继续揉肚子。曲宴宁回过神来,轻声应下,“你过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就行。”
张韧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下午过来吧。
“……”曲宴宁本来就低落的心情顿时更加低落了。
挂断电话,他摸了摸腿上的小毛团,闷闷不乐的说:“二爷要把你接回去了。”
谢祈翻个身坐好,伸爪按了按曲宴宁的眉心,刚才的电话他也听见了,原来昨天这么闷闷不乐就是为了个枉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