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晧并不在意,他继续说:“但这是事实,我很高兴你终于放下杜默了,不然我真怕我哪天忍不住揍你一顿好让你清醒清醒。”
深知严文晧在杜默的事情上对自己有诸多不满,却一直隐而不发,只劝导过几次,算是对自己很宽容了,对此,严文熙也不好再说什么。
“很好,等事情都处理好了,你也将弟媳带回来让我瞧瞧。”严文晧没有揪着旧爱的事不放,而是打趣道,“看看是那位无辜男士又被你祸害了。”
严文熙被大哥的玩笑弄得哭笑不得,他低喃道:“阿恒那个多嘴的……”
“行了,你也别埋怨阿恒了,回去准备准备,三天后我会秘密地安排人来接你回k市,当然,不会惊动任何人。”严文晧止住了他的话头。
“我知道了。”严文熙应着,补充道,“哥,还得麻烦你找个信得过的人留在小镇上,帮我看着阿棠,他身体不好,我怕他出什么事。”
“呵,我知道了。”严文晧笑着应下了,想了想,还是问道,“还有个事,现在也没有必要再软禁着杜默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杜默……”
严文熙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和这个人已经离他很遥远了,过去的事情他还记得,却像黑白照片一样,再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感情。之前他大哥提起杜默的时候,这个名字就像一颗小石子,只在他心里激起一个小水花,荡开几圈涟漪,便没了声息。
“帮他找个住处,再给他一笔钱,让他走吧。哥,你答应我,让他毫发无伤地离开。”
他已经用命还了他亏欠杜默的,虽然这条命又被张景棠救了回来,但他已经不欠杜默什么了,他只欠张景棠一份恩情和一份爱情。但杜默毕竟是他之前真心爱过的人,他希望对方在如愿以偿地离开自己以后也能过得好,如此就两不相欠、江湖不见了。
严文晧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应道:“我答应你。你的住处我会让阿恒带人给你整理好,三天后你可以直接回去住。”言下之意,他会将房间里所有有关杜默的东西都处理干净。
“……还是让阿恒带着杜默去一趟吧,他有什么要带走的就让他自己拿走,别的我自己回来处理。”严文熙笑了笑,“哥,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这种事我还是能自己做的。”
“你……”
“哦,对了,让阿恒帮我换把锁。”严文熙突然想起这件事,便立刻说了出来,没想到打断了大哥的话,“我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你住处上下三层都被我买下来了,阿恒已经搬到你隔壁去了,他会安排人住进其他房间来保障你的安全。”
“好。还有别的事么?”
“没了,三天后见。”
“三天后见。”
说罢,严文熙就挂断了电话,收好手机,开始沿着河跑步。
他的住处,是他十五岁时父亲买给他的,他大哥也有一套,原本是给他们兄弟成年后搬出去独立生活准备的,但没想到没等到他成年,父亲就去世了。然后是严家内乱□□,原本已经搬出去住的严文晧也搬回主宅,两人一起对抗当时想□□的严家叔伯们。等到事情平息下去,他们俩兄弟分别掌控了严家黑白事物之后,他哥留在了主宅,他才搬进这套房子。
可以说,这套房子对他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除去这是父亲的赠与以外,也承载了他青春期对独立生活的期盼,严家内乱时期他对安定生活的向往,以及独居之后对家的渴望,所以这么多年了,即使他有钱在别处也投资了房产,但他只将这里当做和严家主宅同等重要的家。
当年他让杜默搬进这套房子的时候,他以为杜默会成为他的家人,后来他才知道现实和想象不一样,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不敢回这个曾经让他无比期待的家了。而现在,他终于开始放下过去的偏执,让杜默离开算是给过去的事画下一个句号,从今往后,他要开始真正的新的生活。
畅快淋漓地出了一身汗之后,严文熙回到了裁缝铺二楼,张景棠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毛巾和睡衣,给他递过一杯水后,示意他赶紧去洗澡,免得着凉。
“阿棠你总是这么体贴。”严文熙喝水解渴后,放下水杯,一边赞美张景棠一边低头给了他一个吻。
“好啦,快去。”张景棠到现在还是会因为严文熙这些小动作而不好意思地面带红晕,他说着,推了严文熙一把。
严文熙心情不错地进了浴室,淋浴完毕,他穿着睡衣,擦着带有水珠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一如往常地看见张景棠坐在沙发上看书。
裁缝铺里除了布匹针线以外,就属书最多了,张景棠还会经常回来看,多半是诗词集、古文典籍、严肃或者服装设计类的书,最后一项是出于他对裁缝这一职的喜爱,而前面几项,大概是受他父母的影响吧。
两人聊天时,张景棠说起过他的家庭,那是小县城里一个温馨的三口之家,他父母都是乡中学的语文老师,家里总是有很多书,他从小就是看着这些书长大的,若不是后来他父母工作的学校出了事故,而他父母为了保护学生重伤,在医院拖了几个月后去世,他说不定会考文学专业,而不是高中毕业就外出工作讨生活。
张景棠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但之后的生活似乎总是不如意,充满了坎坷,父母早亡,十六七岁外出打工谋生,不知道后来遭遇了什么事,落得现在这副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