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太后看着她这认真道谢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只温和的笑着,打算到时候没事的话给君兰也打几个络子。
旁的不说,这丫头的情她还没还呢。
前些日子君兰在宫里住着的时候,闷声不响的,居然给她做了两套寝衣。
要知道,寻常人家的婆婆,都会收到自家媳妇儿做的贴身衣物。可是进了宫的那天起,她就没再把自己当成寻常人家的人了,就也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更不会用百姓家的习惯来要求晚辈。
更何况董皇后出身将门。平日里甚少会动针动线,真让皇后做个细致针线出来,比让她提刀剿匪还难。
所以潘太后一直没有奢想过能穿上媳妇儿做的贴身衣物。
哪知道前面几十年没有经历过的事儿,如今到了一把年纪,却是领会到了。
这丫头拿来寝衣的时候还很不好意思,脸红红的,声音也小小的。
“娘娘,我针线活儿不好。只能做做寝衣,也没绣花。就是……就是一片心意。”君兰小声说着,把东西捧到了潘太后的跟前。
潘太后意外至极,也不让嬷嬷们帮忙转一手了,自己接过东西,来回翻看了下。
针线功夫不错。算不上极其出众,却也细腻仔细。
潘太后翻来覆去看了很久,面上淡淡的嗯了声,其实在这丫头走了后,高兴了好半晌。
她知道君兰这是洗干净了拿过来的,所以当晚沐浴后就穿上了。
这丫头有心,她就也更疼这孩子些。
“今儿送来了些宫花。原本就是给你们这些年轻人玩的,你先挑几个拿去吧。”潘太后说着,让人拿了一个黄花梨刻芍药纹的长匣子来。
君兰知道这应当是潘太后打算拿回潘家给晚辈们分着玩的,笑着推辞:“我那里还许多的花儿,现在就不用拿了吧。”
潘太后佯怒:“怎么不拿?挑几个。你不选好,我不让人拿过去。”
君兰见推辞不过,笑着上前谢过潘太后,过去拿了两朵珠花。
潘太后犹觉得不够,亲自选了三个给了她。
就在君兰接过珠花让蒋妈妈放好的时候,外头响起了嘈杂声。没多久,宫人们慌张的禀报声在外响起。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小皇孙过来了。”
话音刚落,男童扯着嗓子的声音响起:“皇曾祖母!皇曾祖母!您来看看啊,皇祖母她偏心!”
潘太后听了后和君兰相视一笑。并未急着出去,而是静坐在屋内,等那个风风火火的小身影闯进屋里,方才问道;“你皇祖母怎么了?来,和曾祖母说说。曾祖母给你做主。”
卿天宏蹦跶着进屋,不住控诉:“皇祖母太过分了!居然和我说,我不如我娘懂事。您评评理。她哪里有我这么乖巧可爱啊,论懂事,就更不如我了。”
“臭小子。”董皇后气极,怒斥了句,作势抬手好像要直接一巴掌呼过去般,怒瞪着说道:“有你这么说你娘的吗?”
董皇后是武将世家出身,性子爽朗,自小就大大咧咧的。
卿天宏从小没少被这位祖母“教育”,这一下根本没打上去,只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对他来说更是算不得什么。
不过卿天宏还是捂着脑袋嚎叫不止,“哎呀疼死我了。哎呀,好疼啊。”说着还悄悄用眼角余光去看君兰。
君兰还没开口,董皇后已经发现了臭小子的举动,与君兰道:“兰姐儿你别理他。这孩子就是个不着调的,惯爱耍泼耍赖。”
卿天宏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喊:“我哪里错了?我就是想要去御厨房帮忙!”
“你帮忙?”董皇后气得眼睛都要冒火,“打着帮忙的旗号,偷吃东西,乱拿蔬菜,随便乱搁乱放。你说你帮了什么了?”
卿天宏哼道:“我不管。我就是帮忙了。”
董皇后气得差点把他拎到御书房给丢到元成帝跟前去。
卿天宏带着哭腔嚷嚷:“皇叔祖母!您来评评理!”
君兰微笑道:“小皇孙说说看,有什么理可以评?”
“皇祖母打我凶我还赖我弄坏了东西!”
“小皇孙这话可是有些不对。打没打着,凶我没见到,弄坏东西……这是有人证物证在的。”君兰的笑意冷了点,“还请小皇孙为我解惑。皇后娘娘做的事情件件都是有理可循的,不知小皇孙说冤枉是怎么回事。”
“当然就是我委屈了啊!”卿天宏瘪瘪嘴道:“好心去做事被人说一通,是谁都高兴不起来吧。”
“做事也分做好事还是做坏事。既然去了是把屋子和材料弄坏,那可没什么值得赞扬的。”
“可我是想做好事的啊!不小心才弄坏弄乱的。我哪里知道包子那么难做,试了好几次都还那么难看。我也不想弄那么乱,谁知道那馅儿怎的那么难弄。害得我给皇曾祖母和皇祖母的礼物都没做成。”
他最后一句话让人诧异不已。
君兰道;“居然是为了礼物。”
“什么礼物啊?”潘太后问卿天宏。
“就是礼物!”卿天宏说道:“我爹说了,眼看着再几个月就能过年,需得提早准备礼物。我就想着包子好吃,给皇曾祖母还有皇祖母做一些。”
说着,他瞥了董皇后一眼,低着头道:“就是没做好也没做成。”
董皇后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形。闻言沉默了,一时间没有接话。
潘太后开心地一把将卿天宏搂在怀里,欣慰道;“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