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赵宁帆有心想劝,忙道:“唉你等等。”
可赵丹荷刚才听了他那些话后,觉得他和自己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所以压根不打算去听他想要说什么,气呼呼地跑远了。
赵宁帆叹了口气,想到赵丹荷将要寻祖父做的事情,只觉得脑仁一阵阵的疼。索性把酒杯一丢,坐在石凳上兀自叹气。
当初在京郊时,他跟着祖父遇到潘太后和闵九爷,闵八姑娘。
那时候祖父对待潘太后的语气和态度着实不算好。身为太后,被臣子那般句句相逼,咽不下这口气也是正常。
他能理解潘太后为什么这么对待赵丹荷。却不明白赵丹荷为什么那么气愤。
什么时候开始,赵家人理所应当地享受着这一切的同时,贪念又越来越重了?
赵宁帆摇了摇头,也不理那被丢弃的酒杯,拿起酒壶直接喝。
*
君兰跟着潘太后往屋里走。
眼看着屋门就在一丈之外了,潘太后却突然停了脚步。
“赵家的事儿,你掂量着来。”潘太后轻声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刚才做的就很好。”
君兰心中暗惊。这就是说,往后对待赵家,不用太过客气了?难道,是要逼着赵家出手么。
她双手悄悄握紧,指尖掐疼了手心。语气难得的平静。
“是。”君兰认真道:“谨记太后娘娘教诲。”
潘太后笑了,拍拍她的手,“真是个乖巧的孩子。来,扶我进去。”
屋中人们言笑晏晏,气氛一如之前和睦。
君兰心里有事,坐了会儿,终是有些不太踏实,和董皇后道了一声罪,先行退出屋子,到外面信步而行。
谁曾想,走着走着,就遇到了赵太保。
赵岳身形魁梧,虽然年过花甲,依然精神矍铄。
在宫人的引路下,他快步行至静明宫。一入院子,搭眼看到院中的清王妃。
原本进屋求见太后,看到她后,赵岳转了方向往池塘边行去。
宫人们感受到他身上带着的怒气,紧张起来,想要去拦。被他瞪了一眼后止了动作。
有位公公心思转得快,向身边的小宫女低语了几句,催促道:“快去。”
小宫女依着他的指点脚步匆匆地出去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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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天气炎热,人们心中烦闷身上燥热,池中荷花倒是不惧这酷暑,开得正好。
君兰在池塘边静静看着随风摇曳的花枝,心情渐渐舒畅。只不过这好心情持续没有多久,就被不请而来的人给破坏殆尽。
“原来是清王妃。”赵岳负手而立,望着池内游鱼,声音紧绷地道:“王妃倒是有好兴致,居然来看花。想丹荷原本兴致极高地进了宫,如今却在墙角偷偷抹眼泪。这境遇可是天差地别了。”
如果是平日里,君兰听了这样的话后许是不搭理他,许是随意说几句敷衍过去。
可刚才有了潘太后的那番叮嘱,她便没有依照以往的习惯行事。而是笑了下,说道:“天差地别也是难免。毕竟我嫁给了王爷,身份不同于以往。她若是看低了我,便是看低了王爷。我自然不能任由她这样鲁莽。”
无视赵太保越发铁青的脸色,君兰笑容愈发深了些,仰头与赵岳道:“我瞧不过去她这般,想着赵太保若是太忙,我就代为教导一番。因此和她说了些要紧的话。”
赵岳猛地回头望向她。
清王妃原本是个性子跋扈之人,后来长大了些,收敛不少。这才得以加入皇家。
谁知她如今本性暴露,脾气依然如故。
“清王妃年纪太清,老夫不愿与你多计较什么。”赵岳捋须道:“只不过老夫当年征战沙场多年,因战伤的关系,腿脚不好,一到天寒的时候,连站都站不起来。即便这样,难道清王妃非要老夫跪下不可么。”
他虽然说的是下跪或者行礼的事情,其实在暗指两人间的关系——他三朝元老,深受皇上器重。而她是清王之妻。这样算来,究竟是他该对她低头,还是她要敬他三分?
“太保的话着实言重了。”君兰朝不远处的静明宫正殿望了一眼,又看看周围路上的宫人们,估摸着这边若是真吵起来,那边很快就能收到消息,就道:“我并未这样要求,也没收非要下跪。不过,若赵太保要跪我,我也不是受不起。”
君兰微微一笑,“至于你所说站不起来一事……记得你我曾在冬日里见过。当时太保走路好好的,如今为何突然有了这‘病痛’之说?”
赵岳没料到这个看起来细弱的小姑娘居然这样咄咄逼人。
他虎目圆睁,眼中煞气肆意,“清王妃的意思,老夫必须如此了?非要下跪不可?”
君兰只含笑看他,没有回答。但眼中意思,分明就是迫他让步。
赵岳冷哼一声,双拳紧握,朝她跟前逼近了几步。
到底是征战沙场多年的武将,又是久居上位者,周身的凛冽杀气当真是害人至极。
面对着他的步步紧逼,君兰强忍着心慌,保持着面上的从容镇定,努力让自己显得没有丝毫地惊慌失措,立在原处不动如钟。
虽然曾经两次经历生死,但她缺少这样直接面对雷霆震怒的经验。
眼看着赵岳离得越来越近,君兰心底到底是慌了。
他的目光像是能把人生吞活剥。她很想不后退,但是压在心底的那种惧怕让她十分紧张。面上的平静微笑越来越难以维持。
就在君兰以为自己再也坚持不住、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