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知道了关于君篱的事。
可等他到了郑府的时候,感觉他看到的是个陌生人。
君篱靠在祖宗祠堂门口的朱红色柱子上面,微微闭起眼,阳光毫无保留的倾泻在他的身上,他唇角微微勾起,犹似含笑。
“君篱。”慕容海摇着折扇远远唤了一声,君篱动了动耳朵,睁开眼向着慕容海的方向看去。他眼底被邪意侵染,见着慕容海之后眼睛一亮。
“又是一个俊俏的小哥”君篱仍旧半靠在柱子上,只是微微侧头冲着他扬声道,语音里是满满的调戏。
慕容海扇扇子的手尴尬的顿在半空中。
“你现在倒是不怕顾浅生了?”
“顾浅生是谁?你又是谁?同我有什么关系么?”君篱有些嗤之以鼻,终于离开了柱子,一步一步的向着慕容海走了过来。
“我只要知道自己是谁,只要顾好我自己就好了。”他走到慕容海的身边,勾着笑的唇瓣凑到了慕容海的耳旁,“但是,如果有人非要贴上来交什么朋友的话。”
慕容海面上带着尴尬往后退了一步,“君篱兄弟,你这跟人说话挨的这么近不是什么好习惯。”
倒是让君篱没能说出后半句话,他一双黑亮的瞳孔里除却红芒同样掺杂了漫不经心的笑意,“多谢指教。”他脚步没有停顿,边说着边直接跟慕容海错身而过。
☆、第九十九章 书生
马车在林间道路上平稳的行驶着。
琊鲅一如往常,坐在前面驾着车,马车内部,清夫人坐在一边,顾浅生将头靠在颠簸的车厢内部,微微合了眼睛,身子随着颠簸一晃一晃的,显然是醒着的,只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大的地方里,气氛诡异的凝滞。
有些突兀的,颠簸的马车停了下来。
清夫人端坐的身影微微动了动,刚要开口询问,琊鲅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夫人,来时候的道路被堵了。”
清夫人倾身前去,伸手拉开了布帘,往外面看去,“怎么回事儿。”
路还不是一般的被堵了,道路旁粗壮的树木被锯断了一排,像是排好的尸体一般,左右对称的压在官道上,青天白日的也让人觉得诡异万分。
这树倒的整齐,明显是有人故意弄出来的情状。
而就在到达被堵的道路之前,有一条岔路。
现在的状况分明是有人故意逼她们绕路。
是那些人知道了她们的消息么,现在在她们回去的路上等着她?清夫人望着面前的一条坦途,还有一条被阻的道路,神情惊疑不定。
故意给她留了这么一条路在这里。
回去不比来的时候,凭借母蛊,不管走哪条路,最后的目的地都是能找到君篱的身边,不过对方不一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祁川,又是怎么决定的路线,也不会那么仁慈仅仅让自己废些周折仍能赶回顾府。
这么看来,看上去是坦途的官道上一定有所埋伏。
可是若是继续来时的路,官道被阻,她们必须驾马车从林子里走。
似乎因为马车停顿的时间有些长,顾浅生慢慢睁开了眼,看了一眼清夫人堵在他身前的背影,他看不见外面,仍不知道马车为什么停下。
从那天之后,他很少跟清夫人说话,也说不清楚自己心底到底是什么感觉,似乎同某人之间若有若无的牵绊顷刻间烟消云散,莫名的失落从他心里氤氲着泛起,带着轻浅的酸楚,似乎少了情蛊之外,他的想法没有像他先开始预测的那般发生改变。
相反的,那种喜欢似乎经过了发酵一般,想到再也不会见面,他便感觉什么事情都失去了意义,尤其是再想到,从此以后,君篱的记忆里都不会留下关于他的零星碎片,他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动作,清夫人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但是这种难受,似乎是与日俱增的,开始时候还不明显,察觉情蛊真的被毁灭了之后,像是在密闭的真心上开了一个口子,然后是日渐加深的真实情感。
这种时候,他才越发感觉自己的真实心意。
也许当初喜欢上跟情蛊根本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情蛊的原因让他更有勇气忘记断袖之癖这种不为世俗所容的情感壁垒罢了。
他一直都是一个胆小鬼,想要做什么,一定要先想好借口。
因为心情的原因,他的内伤一直未见起色,他也没有好好调养自己的心情,他头脑里除了翻来覆去的回忆之外,也装不进去任何新的事情。
可这样一次次的轮回着只是在让他不断的加深着自己的痛苦。
清夫人虽然看出他的不对劲,却觉得他是因为身受内伤,再加上情蛊被吞噬,伤情加重,而留在祁川,她也害怕顾家派出来的那些人找到她们。
只有回到顾家,对于她们母子来说,才是暂时最为安全的地方。
老爷子可能活不了几十年了,但是庇护她们母子二人到浅生走的时候还是可以的,至于她自己,到时候总有办法的。
可是现在,那些人还是找来了。
清夫人皱着眉,往后退了两步,坐回了自己刚刚的地方。
掀起的布帘没了人力的支撑,轻飘飘的落了下来,外面无风,顾浅生不起来看见的只有前面套着马匹的车碾,还有琊鲅的一小块儿背影。
清夫人坐了回来,马车还是没动。
黑马站在路中间有些无聊的拿蹄子在地面磨蹭着,旁边林子里的知了哇啦哇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