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拉着他,拉到篝火的旁边,让他坐在地上。
有冰冷的什么散发着寒芒,利刃在上空被举起,人们开始欢呼。他们在笑,于是这个从小就生活在黑暗的孩子也跟着人们笑起来。
他为人们的笑容感到开心,同时也觉得自由的温暖。
然后,银光猛然坠落下来。
……
西蒙从噩梦中惊醒了。
……
圣约翰私立学院的学生们已经是连续好几天在教堂附近看到那个人。
看上去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男性,暖褐色的眼睛冷漠地扫过路人,但光凭着那张英俊得棱角分明的脸,去酒吧里就会有无数夜店女王——或者说男人,愿意不留下电话地和他发生些什么。
他的英俊就像是刀锋,又像是某种罪孽,简直引诱人犯罪。
小镇之前从未出现过这样一看就了不起的人。
学生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暗地里关注男人的动向。
这个人似乎没有正式工作,目前在镇上的医院里做志愿者,偶尔也会帮神父做些事,需要好几个壮汉才能做的劳力,对他总是轻而易举。
“教堂旁边好久没住人了。”
“那个屋子属于琼恩先生?也许他是神父的亲戚?”
男人从不与外人交谈,学生们也不敢靠近,只是偶尔会看到从那间房子里走出一个看上去比他们还要小的男孩。
那孩子的脸色苍白得过了头,偏生美丽得让人脊背发冷。虽然看上去似乎有什么重病,总是虚弱得要倒下的样子,笑起来却很温暖,只要注视着你,微笑,就让人感觉像是被云雾后面薄薄的太阳所照耀。
那依旧是寒冷的光,却让人渴望拨开雾气,去看那后面的暖阳……即使那背后或许并非真实。
与男人不同,他很高兴和其他人聊天,有时候还会从篱笆里邀请学生们进来玩。
单纯的学生们同情少年苍白而孤独的样子。只是每当他们靠近,那个英俊的男人就会突然出现在身后,用冰冷的神情把外来者吓退,然后才瞪了少年一眼,在后者无辜的表情里把他推回去。
少年只能转过身来,对着他们友善温柔地笑了笑,在男人的催促中,貌似失落地离开院落。
凯特琳是学生里最为在意那个屋子里的人之一。
在放学后,她听着朋友的交谈,教堂旁边的神秘兄弟已经成为了学生中最近最为流行的话题,这次也不例外。
“……那个男孩是他弟弟……”
“看上去真的好可怜啊,这样的哥哥真的是……”
“才不是!”在反应过来自己说出什么前,一直默默听着的她终于忍不住反驳,“一定是因为那男孩的身体太虚弱了,他不想让弟弟受伤!”
闺蜜们笑成一团:“哟,凯特这么了解,这到底是聊过几次还是……已经进去啦?”开放又暧昧的语气让凯特琳红着脸拼砸她们。
只是在回到家后,回想着对话,她却越发放心不下。
到底是因为着迷于男人的英俊,还是其他什么说不上来的不安感,凯特琳就是对那个屋子有种说不上来的在意。
他才不是那种恶劣的人!女孩在心里发誓,她一定要找到真相,狠狠告诉闺蜜们事实。
父母还没有回来,凯特扔在地上,朝着教堂跑了过去,沿着黄昏照耀的街道,她终于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屋子。
少女鼓起勇气,敲了敲院落外的铁门。
没有回应。
但是……铁门没有关,里面应该有人。
她迟疑了一下,手想要从铁门上松开,却感觉到某种不同寻常的召唤一般,还是推开了门,走进篱笆包围的院子。
因为很长时间里没人打理,里面杂草丛生,暖色的夕阳照着满地的枯枝烂叶和杂草。
好冷。
奇怪,明明被夕阳照着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进到这里之后就觉得很冷。
凯特琳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她不应该走进这个院子,这种……私闯别人家的行为,还有强烈的像是被野兽紧紧盯住的恐惧。
但是这种恐惧感只有一瞬间。下一刻,她就将这种困扰抛在脑后,毫无畏惧地向着房间的正门走去。
她知道那里有人正在等着她。
“……回去。”
有人在说话。
凯特琳抬起泛着红光的眼睛,抬头向面前人看去。她的牙齿在嘴唇下微微露出来,锋利,喉咙里发出压低的嘶吼。
“没听到吗,这里不是你应该涉足的地方。”男人却像看不到这红光和利齿一样,暖褐色的眼睛冰冷地看着她。
过于冷静甚至到了冷酷的目光,被那样理性的眼神注视,凯特琳犯了下迷糊,然后她突然打了个机灵,清醒过来,瞪着男人,磕磕绊绊地试图解释:“对、对不起,先生,我……”
“回去。”他果决而冷酷,“下次别轻易就被异常的东西吸引。”
凯特琳其实听不懂他的话,但男人的表情不知怎么的就是让她觉得是自嘲,忍不住说:“可是,先生你并不是……”
不是什么?女孩子想了想,脸红起来。
男人却只是充满嘲弄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怪物?”
随着话音落下,他露出了獠牙,那双暖褐色的眼睛也变得血红,在夕阳下盯着她。
那是猎食者俯瞰着猎物的饥饿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