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轩最近感觉很不对。

他和姬辰和好了，在那一番声泪俱下的深情忏悔和宽恕后，他和姬辰又回到了原本的关系。姬辰不会拒绝他的拥抱和亲吻，说话做事也很正常，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本能的觉得不对。

……让他说他又说不出来。

李琉思把这归结为——有毛病。

毛病的全称是我总觉得我的男友是个隐形圣母但是他还是终极dà_boss我以前伤害过他虽然他选择原谅我了但是太容易了啊这是必不可能的于是我还是觉得他不爱我可是我这么爱他他怎么会不爱我呢那我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就很智障。”李琉思不带任何情绪的，客观而公正地给出了评价。

在他看来，只有小孩子谈恋爱才会疑神疑鬼，猜忌对方是否变心啦出轨啦怀孕啦变性啦（等等有什么奇怪东西混进来了）智商掉线不忍直视。他自认是成熟大人，站在上帝视角俯瞰众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可他却不知道，有些东西，真的只有亲身体会的人才能感觉到差异。

莫云轩在他（看似）经验丰富的表哥那里没有找到半点慰藉，反而被嘲讽了一顿然后踢了回去。他原地思考了一两秒，还是决定从源头入手。

姬辰正在打直播。

寝室的人都出去了，姬辰开了台灯，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那一片是温暖而明亮的光辉。

那人就在一团柔和的白光中，周身是一层浅浅的光晕，宛如森林里不谙世事的少年。

莫云轩顿了一会，推门走了进去。

他站在摄像头的死角，柔声问道：“怎么不开灯？”

姬辰没说话，屏幕里的貂蝉左右横跳，硬生生扛过了混合五连打，各种溜溜球，最后用自己的死换了五杀，同归于尽。

队友之前因为开龙不慎而全灭，现在双方都在强行续命。

姬辰看着屏幕里的五杀字样，身体丝毫没有放松，他面无表情地活动手指，趁着时间瞧了眼弹幕，那上面厚厚的666666666让他唇角翘起，声音也染上笑意：“……宿舍断电了。”

莫云轩：“……”你看看我呀，宝宝不高兴，宝宝有小情绪了。

有情绪的莫同学拉长了声音：“哦——断电——那——你——怎么——在——直播——？”好不容易断次电就不能跟老公玩下亲亲摸摸小游戏？

“偷电，学校的备用电源很强大。”姬辰回的很快，毫不迟疑。

莫云轩不说话了。

显然被气到神智不清，然后他就真的干了一件非常石乐志的事。

清醒过来怕是要把手剁掉。

他一气之下把姬辰的显示屏关掉了。

姬辰：“……”

姬辰无语地看着漆黑的显示屏，拉长声调：“知道吗，你的行为，非常，非常，像那些因为男友沉浸游戏而发怒的小女生。”

说完像是怕这一句话太长容易让某人找不到重点，他还特地又重复了一遍关键词：“——小——女——生。”

莫云轩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幸亏他站在黑暗里，姬辰看不到他的脸，不然这老攻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姬辰继续刺激他：“……你知道吗，显示屏只是个屏幕，喏，下方这个小圆点，我点一下，就可以进去了，很骚气。”

莫云轩没接他的话茬，两人就那么在黑暗里对峙着——甚至没有视线的交汇。

几秒后姬辰作势去按按钮，手却在半空中被一把篡住。

“够了，”莫云轩沙哑着嗓子，那声音里满是疲惫，“别再装下去了，阿辰。”

“已经两个星期了，我们见面不到三次，每天晚上你都在打直播。”

所以你总是推拒我的邀约，理由永远千篇一律，一看就知道是推辞。

“你是故意的，我每天绕路来见你，从早到晚，却从来没见到一次。”

我知道你赖床，能晚一分钟起床绝对不多醒一秒，所以我守在在你的必经之路，成为一个守株待兔的傻瓜。

“你也在绕路，只是为了躲开我，为什么？”

“我进来这么久，你连一眼都不看我，为什么？”

“为什么一直是我在主动，你只是被动地接受一切？”

姬辰沉默着，挺直的脊背昭示着青年的态度，那是比身体上的抗拒更令人绝望的抵触。

莫云轩用力扳住姬辰，颤抖着低头在他唇上辗转，试图用唇舌挑逗他。姬辰垂下眼睑很乖顺地任他舔吻，甚至配合地轻启齿缝让他进来。

只是不管莫云轩怎么吮吸咬吻，姬辰始终无动于衷，他只是配合，任由对方掠夺扫荡，带着如火一般的热情，然后看着它一点点变淡。

这场激烈的吻终于在一方的冷漠之下草草结束。

莫云轩狼狈地抬起头，两人唇间连出暧昧的银丝，可是气氛却比坟地还要肃穆，无言的风暴在酝酿。莫云轩捧着姬辰的脸，拇指擦过他的脸颊，在上面留下淡红的印迹，他声音喑哑：“……就是这样，好像我亲吻的是一个人偶，没有回应，没有生命。”所以我也无从感觉到你的喜欢与厌恶，你的顺从是不是无声的抗拒。

“……你只是不抗拒。”

他们离得是那样近，近到莫云轩能清晰地看见姬辰淡色瞳孔里自己的面容，他能看见自己脸上的悲切和眼睛里的浓烈情绪——那是对一切失去控制的慌乱。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受到，怀里的这个人，是真的要离他而去。

不争不吵，不哭不笑。

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