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小的沙发当然容不下两个成年男子的撕咬，打的难分难解的两人一路滚下沙发，在客厅的地板上继续拉拉扯扯。专心的他们自然忽略了门外响起的动静，于是当姬辰站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只能用“面面相觑，三脸懵逼”来形容。

莫云轩抢先站起来，因为太过于吃惊连声音都变了调，听上去就像b站的鬼畜视频：“似李！”

姬辰满脸冷漠：“对，是我。”

耽美文里有一种比喻是做`爱做的像打仗一样，间接证明了在耽美文里□□跟打架是有一定的相似度的，于是也就不能怪姬辰一张□□脸上写满了“捉奸在床”四个大字，更不用说两人凌乱的衣衫，潮红的面颊……简直铁证如山。

他又想起来之前杜清觞的话。他说，你知道莫云轩和李琉思有一腿吗？姬辰垂下眼睑，自嘲地想，现在知道了，可惜晚了。

莫云轩把嘴边“你怎么在这里”给硬生生吞了回去，他想起来假期前一直追着姬辰要他来家里的人是自己，为了防止他忘记还专门发了短信提醒他家里和备用钥匙的位置。姬辰显然是来给他一个惊喜的，结果三个人都惊到了。

姬辰抽了抽嘴角，勉力扯出一个虚假的微笑来，语气生硬：“我敲了门……听到里面有声音但是没回应——我以为进了贼，就擅自拿备用钥匙打开了，打扰你们了，告辞。”

“等等！姬辰！”莫云轩慌得一批，大步跨过了还躺在地上的李琉思（李琉思：excue？），一把抓住了姬辰的手臂，喊得撕心裂肺像琼瑶剧，“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琉思躺在地板上冷眼旁观。

姬辰“哦”了一声：“那是什么样？”

“我们……我们是兄弟。”

“你上次进我宿舍也说是我表弟。”姬辰语气淡淡，好似只是陈述一件事实。

李琉思躺在地板上冷眼旁观x2。

姬辰双手紧篡，看着莫云轩百口莫辩的懊恼神色心越来越凉，百种滋味逐一闪过疑惑，震惊，恼怒，直到最后竟是如死水一般平静，和终于来了的解脱感。他一直在想为什么李琉思会喜欢上一个认识不过几个月的平凡同性，自己除了一张脸能看，打游戏打得好以外什么都没有。

亏他在无人时还沾沾自喜以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俘获了莫云轩，现实却像是欧亨利的结局，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线索那么多，从一开始就有所预兆。只怪自己太过于愚昧，被甜言蜜语蒙了心，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就是舞台上的小丑，里的配角。

他以为自己会流泪，会嚎啕大哭，会像他看过的每一篇每一部电影里的人，用无尽的泪水展示自己的痛苦。但他没有，他只觉得眼睛涩涩的，像是熬夜打了一晚上游戏，疼痛难忍。

却没有一点想哭的yù_wàng。

难堪的沉默在这个屋子里蔓延。之前姬辰进来的时候过于震惊忘了关门，外面的冷风一股股往里面吹，吹散了屋里本来暖融融的气息，只剩一片寒凉刺骨。李琉思躺在地上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成冰棍，七分怪空气，三分怪情侣。

他叹口气撑着地板站起来，拍了拍手，绕过对峙的两人将房门关上，然后调大暖气，去厨房冲了一杯卡布奇诺后重新坐回了那张沙发，顺手整理了下着装使它看上去不那么凌乱。最后他将莫云轩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巴拉出来，往茶几上一搁：“坦白吧，你不能瞒他一辈子，或者……”他将双手一张，做出等待拥抱的动作，“单身狗家族永远欢迎你的弃暗投明！”

莫云轩烦躁地啧了一声，看着一脸状况外的姬辰，最后还是拿起手机开始按：“我没骗你……不对，这件事没骗你，他的确是我表哥，我们的母亲是双胞胎。”

“……我是小学生。”

姬辰：“……”

姬辰：“哈？”

姬辰一页页地翻着聊天记录，从两人第一条消息开始，到上个月两人讨论论文的那一条——一句不漏，跟记忆里完全一样。姬辰无言地把手机放回在桌面上，有些难堪的咬住下唇。他一直试图在莫云轩面前维持自己顶天立地的形象，原来只是白费力气，那个人把他像白痴一样耍了整整五个月。

他早就在莫云轩面前暴露了自己，爱吐糟，小自恋，咋咋呼呼的，偶尔还像是孩子一样任性妄为。更恐怖的是，莫云轩追求他的时候，小学生是全程参与了的，而他则是傻乎乎地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你……”姬辰喉咙里像是有火在烧，一字一句像是在砂纸上磨蹭，粗哑难听地不行，“你把我当傻子吗？”他抬头看向莫云轩，眼睛里似有水光浮动，可再看时却发现只是错觉，只有空茫的悲哀。其实他想说很多，像是你到底还隐瞒了多少事情，你当初口口声声说的喜欢到底有多少水分……可他都说不出来。

“……好玩吗？”姬辰声音平静，双手却难以自制地颤抖着。他不得不把手背到背后紧紧握在一起。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比宿舍那间又破又小还漏风的屋子好多了，姬辰却觉得自己如坠冰窟，每一秒都是更深的煎熬。流动的空气，喜欢的人，尊敬的师长，都在嘲笑他，让他连呼吸都如此困难。

“看我像白痴一样为你的表白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