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这个行业,不好做哇!”吃完了正餐,骆连的父亲放下筷子,看向虞一。
虞一也敏锐地放下筷子,举起茶杯:“伯父不能喝酒,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早就听骆连说过,您在艺术节和媒体界,都是举足轻重,影响力很大,能走到这一步,想来不会比艺术工作者轻松太多。”
骆西屏看了看虞一又看了看骆连,骆连刚想打断骆西屏,老人却笑着喝了茶:“行啊,小朋友你诈我,挺聪明的。”
虞一低下头喝茶。
“爸。”骆连起身给老人重新斟茶,“这次的展会,有一部分作品还是拍的小鱼。”
“是嘛,可惜我不去看,也不知道。”老人蹭了蹭身体,捡了个舒服的姿势,“你们两个都是搞艺术的,倒是合拍,就是不知道以后是不是都能坚持这条路走下去,毕竟年轻时有的是时间和本钱,以后却不知道。”
“爸……”骆连有些无奈,“做管理和投资的确好,但是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接触过。你也知道,我不适合的。”
“什么事不是从不适合做起的?”
父子竟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起来了。虞一坐在一旁,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来回晃动,他总算觉得有些不对劲和违和的地方在哪了。
老骆先生看上去十分绅士,文质彬彬,但实际上嘴上却比骆连说话还直。脸上没有刻意要讽刺和嘲笑的表情,说出的话却丝毫不留情面。就算骆连暗示这次自己的展览还在开,老头也是直说自己反正又不会去看,一点留情面的余地都没有。
看上去,骆连对这个答案也并不意外。怪不得,虞一就忽然理解为什么骆连对他说,他父亲是不会去看的。
“恕我直言。”虞一看两人一言一语争辩了半天,“伯父您去看过骆连的展会吗?”
老人眯起眼,慵懒得像一只老态龙钟的猫:“他成年起,我就再没去看过了。”
“您对自己儿子的展会,难道不感到好奇嘛?”虞一歪了歪头,用尽量活泼和好奇的语气问,好不让骆西屏感到冒犯,“而且您也是开展馆的人,这对外人说起来,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
“小朋友,开鱼塘不代表就一定吃塘里的鱼,还要告诉外人我儿子愿意做一条鱼。”
虞一被骆西屏过于直白的话噎了一下,随即又道:“可是我觉得做鱼很好呀,您要说开鱼塘比较好,那我可要跟您争辩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