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九月上旬的时候,集团的审计人员入驻绿岛君雅,开始今年例行的审计工作,夏菲管理的工程仓库的账务在审计过程中出了大问题,随机抽检的实物与账面严重不符,在之后更详细的检查中,大概有五万多的工程物品找不到出处,作为对工程仓库账务有监察作用的财务部因此撤了一个主管会计。这些物品自然不可能是被夏菲吃了,一部分的原因是夏菲分不清物品把账做乱了,另一部分的原因就是有人确实趁夏菲分不清各种物品,拿了贵的东西,让夏菲入了便宜的账,造成了中间的差额,至于东西是用在酒店维修上,还是偷偷拿回自己家了,这个暂时谁也不知道,东西零零散散的太小了,一个灯泡,两个c-h-a座什么的,追查起来不容易。
员工这里查不出来,作为带着他们的领班当然首当其中地要受到责难,上面的意思是数额算不上很大,也没打算报警,但毕竟是犯了错,必须有人出来负责才行,这种事情最少也得是个主管,本来也轮不到陈安修这种小领班,但王建不知道怎么和上面商量的,陈安修就被推出了。还有徐珍珍证明,陈安修确实经常出入工程部的仓库,和夏菲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尽管有夏菲主动说,陈安修之所以在那里,是她请去帮忙认识各种物品的,但她自己的事情已经是说不清楚了,更何况把陈安修摘出去。
陈安修心里明白的很,即使他从来没去过工程仓库,王建也总会找到理由请他走人,或早或晚的区别而已。辞退的理由没说是他偷的,就说是工作不到位的连带责任。工程部出了这种事,谁敢说陈安修没有连带的责任?所以这个理由无可辩驳。
第37章
要辞退陈安修的消息人事部那里还没有正式下通知,但这事在工程部内部已经传开了,同情陈安修的人大有人在,但真正敢表现在明面上的就没几个了,毕竟你要公开说,陈安修不应该走,那等于说,有个主管应该走,这种明摆着得罪人的话谁会说,大家都不是傻子。
陈安修手底下那伙人气不过,纷纷吵着说要跟着他一起走,“看看咱们下面的人都走了,只剩下王建这个光杆总监,他自己一个人要怎么做?余总也是的,为什么就那么听王建的,王建说什么是什么。”
小杂物间就这么大,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震得耳朵嗡嗡的响,陈安修拍拍手,示意他们暂时停下来,“好了,大家兄弟一场,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不过真的没必要,王建是针对我,我走了之后,这事就算是过去了。”这年头工作不好找,他们现在是年轻气盛,一时冲动,如果真辞了职,有他们后悔的时候,毕竟君雅的待遇在同行业中算是不错的,想在绿岛市再找个同样待遇的并不容易。
“可是陈哥,我们真是气不过他这样对你。凭什么把这事推到你身上?”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陈安修搓搓脸提起点精神,反过来安慰他们说,“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惊奇的,本来王建和我就有过节,这件事他不挑我,我才觉得奇怪呢,开完会,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不要都在这里挤着了。”
“那陈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有什么打算,领了这个月的工资,继续找别的工作啊。反正都在绿岛市,还怕以后见不着吗?”正式的通知还没下来,就算要辞退他也要拿着工资才能走,马上就是月底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呢。
有人叹气,“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韩总监走了,陈哥你也要走了,王建又这样,我们在这里干着真没意思。”
陈安修拉开门最后说,“工作是为了赚钱,有钱赚就行,有意思没意思的不都得做吗,好了,都去工作吧,我手里有个活也要出去呢。”
大家听他这么说,这才拎着自己的工具箱,带上各部门的维修单子,各自散去。
陈安修接到的是月塘区一个下水管道堵塞的报修,电话是秦云打来的,他去到地方的时候,人不在,门也锁着,他在附近找了找,在手边第二栋别墅看到秦云的工作车,院子里的广玉兰依旧长得很好,一片片的叶子在太阳底下,泛着光一样,这里虽然有园丁经常过来清理,但可能久没人居住的原因,边边角角的地方还是冒出了些小杂cao。
“嫂子?你在里面吗?”陈安修停在门边,敲了敲房门,还和四个月前一样,客厅里的摆设都没什么变化。
“是安修啊。怎么不进来?进来说话啊。”秦云手里拿着抹布,从厨房那边探出头来。
“看你的地毯刚清理了,怕进去给你踩脏了,我是来看看刚才你报修的那个下水道的。”
“没事,进来吧,自打章先生和你走了以后,这房子也没人来住过。我也是隔几天进来抹抹灰尘。”秦云洗把手,重新拧了块干净抹布,说:“这脑子怎么越来越不好用了,客厅桌上以前有个大烟灰缸的,我怎么不记得放在哪里了。”
“嫂子,你看看是不是在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章时年很少抽烟,也不太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抽烟,这房子里的烟灰缸平时都是收起来的。
秦云过去拉开抽屉看看,笑说,“果然在这里啊,这房子你比我还清楚。”
“差不多都忘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