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四个字恶心到的不止守根一人。听到这四个字的人一起皱起了眉头。
「乡亲们, 你们还想围观到什麽时候?看自己城里的人被城外的人欺负,你们心里舒畅是不是?看刀哥姘头被人欺负,你们觉得心里很爽是不是?行啊,那咱们就代刀哥记住你们这份恩情了。」
先不提这人说话有多恶心,但他的话很有效是真的。最後一句话还没说完, 周围的人就散的散、跑的跑了。
「去, 你们几个,把这两个拎到前面的巷子里,让他们好好体会一下咱们的恩德。喂!你们两个,别跑!我可是为你们著想, 免得刀哥回来把你们当腌货剥了皮挂城墙外面。」
那几个痞子看势头不对,拔脚就溜,哪会真的留在原地等人过来教训他们。就连那被泔水泼到自己身上的两个痞子也顾不上弄乾净自己,一头往人群里钻去。
「哇!脏死了!你干什麽!」人群中传来尖叫。
挖耳朵的痞子对身边同伴使眼色,同伴意会,不远不近地跟在那几个痞子身後。
「多……谢。」捂著胸口,守根接过木棍道谢。
挖耳朵的痞子回头, 也没说什麽,挥挥手,身後 痞子一起跟他走了。
守根待恢复了一点体力, 拄著木棍拖著腿一步一步向家的方向磨去。
额头有点潮s-hi, 摸摸,流血了。可竟然不觉得痛,也许身上、尤其是腿上的痛掩过了其他痛楚吧。
他本来都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没想到三刀的同伴会来帮他。
到最後还是三刀帮了他。
如果没有这些人的帮忙,今天到底会变成怎样谁也不知道。
那些人会给他什麽样的难堪,那些难堪有多可怕, 他却可以预料得到。
不过这些人到底是谁?听刚才三刀同伴的口气,那几名痞子好像并不是本城的人, 那麽他们从哪里来?为什麽又要针对他?
路上,所有人都看著他。
窃窃私语的声音大得可以掩盖住其他任何杂音。
甚至有小孩子特意跑到他身後,跟他几步,然後又一窝蜂地跑开。过一会儿又聚集过来,指著他嘻嘻哈哈, 彷佛在看大戏一样。
有认识他的,没有一个人开口叫他一声,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
他就这样,拖著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 从东大街走回南大街。
不要问他此时心里是什麽感觉。
也许他确实後悔了。
後悔不该与三刀如此亲近,更不该与三刀发生不该发生的关系。
可是发生的事已经发生。
他没有办法让时间倒流,也没有办法让人不要閒言碎语。
可是至少, 他要挺住。尤其在这种时候。
他不想什麽事都依靠三刀,也不想做一只软弱的鼻涕虫。
他不想再让人更看不起他。
好不容易挨到家门口,却看到耀祖的未婚妻巧儿正站在门外。
「巧儿?有什麽事?怎麽不进去?耀祖的事……」
「住口!」巧儿尖叫。
守根这时才发现巧儿竟然泪流满面。
「怎麽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不要脸的……!我诅咒你!我诅咒你到下辈子还是个卖的!我恨死你了!你怎麽不去死──!」
巧儿的尖声厉叫引来屋内人拉开大门。
「巧儿?守根?怎麽……」
「我爹要我嫁给其他人,都是你害的!都是你!我恨你……你为什麽要做出这种事!你怎麽可以这麽不要脸……你是耀祖的大哥啊!你怎麽可以害他?你怎麽可以害我!呜呜!」
「巧儿, 有话好好说。到底怎麽回事……」来开门的二娘侍妆想要安抚情绪激动的巧儿,却被巧儿一把推开。
「何守根!的诅咒你──!」
巧儿的家人赶来了, 想来是跟在後面追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