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牧倾萍心下冷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别人,只对北堂戎渡道:“我如今已经二十岁了,爹娘都在c,ao心我的婚事,但我却并不想随便嫁个我不喜欢的什么‘青年才俊’,所以我想……”她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某一个人,一时间心中百转千回,嘴里微微发苦,满脑子只有当初对那人说过的话——[我很想和你在一起,如果真的不行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或许,我会把自己嫁给北堂戎渡,这样的话,起码我天天都能见着你了]
思及至此,牧倾萍狠一狠心,到底还是一咬银牙,双眼看向了北堂戎渡,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我想,与其嫁给别人的话,那还不如找个我熟悉的,那么,你……愿意娶我么?”
牧倾萍此话一出,原本半眯着双眸的北堂戎渡猛然睁开了眼,先前的那点儿酒意登时便消得干干净净,就连软垫上缀着的水晶流苏,也被他诧异之余,几乎差点儿就一下子捏碎了,北堂戎渡并未掩饰自己面上的吃惊之色,目光认真打量着牧倾萍脸上的表情,既而失笑道:“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你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好拿自己的名声说笑,若是刚才那些话让人听去了,我一个男子当然无所谓,可是对你却很不好。”牧倾萍冷笑一声,道:“我才不在乎这些,我只问你……你愿意不愿意要我?”她见北堂戎渡满面愕然无措之色,便索x_i,ng豁出去了,咬一咬牙,道:“你看,我长得还是很漂亮的,家世也不差,可以配得起你了,武功虽然算不得高,但也不很坏,琴棋书画也都是会的,女红也还凑合……还有,我和你还是亲戚,亲上加亲向来都是好的,而且你也早就很知道我的x_i,ng子,咱们的关系一向都不错的……”牧倾萍说着说着,语气渐渐加快,就好象是商人在努力地向人推销自己的货物一样,把自己所有的优点都摆了出来,但她的眼中,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点一点地聚起了s-hi润之意,到了最后,几乎就快要掉下泪来,却拼命忍着,不让自己掉泪,只拿团扇半遮了面容,同时用帕子飞快地一抹眼睛,既而提高了声音,努力平静地说道:“……好了,我说了这些,你觉得,还可以吗?”
北堂戎渡此时已经敛去了最开始时的玩味之色,揉着额头,审视着牧倾萍的神情,正经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先是在我宫中等我半天,然后又问我要不要你……倾萍,你今天很不对劲儿,莫非是谁给你委屈受了么。”牧倾萍听到‘委屈’这两个字,几乎忍不住要一下失声痛哭起来,但她到底还是死死忍住了,只慢慢道:“……没什么,谁也没有给我委屈受,这些都是我想了很久才决定的……北堂,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要我牧倾萍?”
北堂戎渡一手扶额,皱眉问道:“……你这是,在说真的?”牧倾萍一味硬下心来,左手因为握拳握得太用力,连指甲都快扣断了,却不悲反笑,扶一扶髻后将松未松的一支赤金步摇,只道:“这些都是真的……那你肯么,肯要我么?”北堂戎渡以为她是被家里催得急了,因此便道:“这可是你一辈子的事情,你就这么草率?我记得你说过,要嫁个能够一心一意待你的人,可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未必能待你好的……而且说不定以后哪一天,你忽然就遇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所以现在你还是别胡思乱想,叫自己将来后悔。”牧倾萍不出声,只是将团扇上坠着的杏色穗子一圈一圈地缠在手指上,缠得那样紧,甚至已经勒得发疼:“我已经想好了,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起码你不会待我坏……那么,你肯吗。”
北堂戎渡只觉得一时有些理不清,这件事对他而言,不算什么,无非是宫中多了一个人而已,而对牧倾萍来说,却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过现在看起来,她似乎并不是一时冲动,况且她日后嫁人的话,那人也未必就能待她恩爱,而在自己宫中,起码是悠闲自在,无人会给她气受……此时北堂戎渡不知怎么,却突然想起了北堂尊越,这一段时间两人的冷战,他心中不是没有丝毫怨气的,因此一时酒意上涌,道:“你若是当真的话,那我……”牧倾萍以为他或许并不想要自己,于是咬唇道:“我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只要做一个寻常姬妾就好了,你……”北堂戎渡打断她的话,失笑道:“别说你是牧府小姐,只看你我还是表亲这一层,我又岂能让你做什么位份低微的姬妾了?”他摇了摇头,轻声道:“倾萍你先回去罢,我自会派人去你家中将此事说明……今天这件事你不要跟其他人讲,只说是我有意要娶你做侧妃的,不然,对你的名声很不好。”牧倾萍见北堂戎渡答应了,心中却好象是突然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整个人都空了,她一时间很想哭,也很想笑,却终究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站起身来,第一次端端正正地给北堂戎渡行了一个礼,然后朝外慢慢走了出去,在转身的一刹那,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肆无忌惮地落了下来……她想,韩烟,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