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忻转开头,轻叹一声后又几不可见地笑笑,“他给过我爱他的机会了吗?你们给过我充满阳光成长起来的机会吗?那就别谈我装不装,爷爷,我不是一条狗,我跟你们也是有血缘关系的,我从小是怎么长大的,你真的知道吗?我.......”贺忻嘴里藏着一句话,但是半天没说出来,他突然觉得很好笑,很多无畏的辩解根本没有意义,在现实面前单薄无力,因为他们不会懂,不会试着去理解,只会一味的责怪,一味的挖开别人的心脏再上前踩一踩。
“算了,没什么好说了。”贺忻回头看了爷爷一眼,不带留恋的转身,“您自己照顾好身体吧,我走了。”
周围短暂的悲伤好像被刚才这一出闹剧给稀释了不少,很多人朝贺忻投来异样的目光,看好戏似的,表情难掩津津乐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人每天过得太无聊,就喜欢看别人挣扎在不幸里。
贺忻走到厕所里冲了遍手,被拐杖砸到的腰并不疼,手虽然红肿了,但也不疼,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通红,没有眼泪,但看起来特别狼狈。
贺忻摸着下巴上冒出来的点点胡茬,很轻地叹了口气,他要赶紧解决这里的事,离开这里,他想回家,他想李言蹊了。
“李老师,李老师,你这道题讲过一遍了。”补习班的小姑娘托着下巴喊了两声,李言蹊才从长长的放空中回过神来。
“对不起。”李言蹊看了眼小黑板,又拿出笔记本看了看,朝她们抱歉的笑笑,“对不起,老师没注意。”
“没关系,老师你昨晚没睡好吧,是不是太冷了?我让妈妈今天再给你拿床被子吧。”另一位小姑娘好心提议道。
这俩是双胞胎,李言蹊雇主花钱请他过来给她上初三的女儿补课,补了三天,小姑娘们都非常喜欢他,平常都不愿意看书的俩闹腾鬼,这会儿天天盼着下午补习。
“谢谢子欣,不用了。”李言蹊把课本翻到下一页,转身揉了揉太阳x,ue,开始讲课。
“老师,你怎么不会把我们两个人搞错啊?”子欣指了指她和妹妹。
李言蹊擦着黑板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特点,仔细观察就不会弄错了,好了,我们先讲课,其他问题以后再说。”
连续讲了三节数学课,李言蹊喉咙有些发干,他去厨房倒杯水,回到客厅坐下,下午茶时间到了,这时候保姆就会做一桌甜品端上来,俩小姑娘非常喜欢吃柠檬味的蛋糕,看她们吃得那么欢腾,他总是忍不住想起贺忻,想起他难得乖巧地坐着,等待投喂的样子。
李言蹊知道这两天他很不在状态,想把杂乱无章的念头统统抛掉,然而一闭上眼就全是贺忻贺忻贺忻贺忻。
贺忻走了,贺忻电话打不通了,贺忻可能不会回来了,他们可能就要这么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