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助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关上车门,绕到前面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对司机说:“开车吧。”
这套房子,显然比周子璋能够想象过的好房子,还要好。
他从记事来就没一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不是不想,而是成本太高,安置不起。但周子璋也跟所有的年轻人一样,曾经幻想过等收入安定了,有好女孩愿意跟自己共度一生,那未改会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他的收入状况自己清楚,从来没敢奢望过什么,对未来的房子所有的勾勒,也不过是一堆书,一个宽敞的写字台,一张舒服的床,一个干净的厨房,一个会等着你回来,或是你会等着她回来的人。
但这套房子,远远不只这些。
难得的是整体格调文气十足,丝毫没有令周子璋放不开手脚的那种时尚或豪华气氛。家具是橡木做旧的北欧风格,款式简单厚实,地上铺的地毯花色淡雅低调,就连客厅里摆放的落地灯罩,都选了纹样质朴的花纹。最难得的是,采光好的向阳屋子有两大个空空书架和一张舒服的阅读椅,周子璋愣愣地看着,手摸上那橡木书架,突然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陈助理不动声色地看着,微笑着说:“这是f大学术书店老板的电话,我去打过招呼了,他会将每季的新书书单给您送过来,您只需勾些自己需要的,他会派人送货上门。相信,您很快就可以填满这些架子。”
是啊,设想得多么周到,只是,如果不是以那样肮脏的买卖为起点。
周子璋猛地握紧拳头,半响,才松开,哑声问:“他,他也住这?”
陈助理哑然失笑,说:“当然不是,五少应当很忙,只有空下了才会过来。至于要不要在这过夜,这我不能替他回答您。”
周子璋脸上又红又白,呐呐地问:“那,他如果不在,我,我可以不住这吗?”
陈助理有些疑惑,随即微笑说:“这您需要跟五少协商。”
周子璋哦了一声,眼中有明显的失望。就在此时,门铃突然响起,周子璋惊得一跳,陈助理无奈地笑了笑,过去开了门,却是两名穿着制服的年轻人提着食盒。
陈助理让人进了屋,把菜肴摆餐桌上,又从酒架上选了酒,一一放好,这才对茫然不知所措的周子璋说:“五少吩咐,您刚从医院出来,这入伙饭就不出去吃了。他呆会过来,您要不要先去沐浴一下,换个衣服?对了,您卧室衣柜里有换洗的衣服。”
周子璋惊惶地摇了摇头,陈助理掌不住又叹了口气,走过来轻声说:“周先生,还是去洗个澡放松下,迟早要过这一关的,您说呢?”
周子璋咬住唇,攥紧拳头一言不发,就在此时,却听陈助理的手机响起。陈助理接了,神情立即变得恭敬:“五少,是,人带到了,席面也定了,已经送来。您还要十分钟,好的,我明白,是,您放心,是。”
他收了电话,看周子璋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心里不忍还是说了:“五少十分钟后到,您还是,先去浴室吧,五少不喜欢人身上有消毒水味。”
周子璋犹如牵线木偶,被陈助理推着进了浴室,陈助理又将他换洗的衣服拿进来,替他开了水,注入浴缸,想说什么,临到头,却拍拍他的肩膀,走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第15章
霍斯予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在下蒙蒙细雨。
他心中明明有说不出的欢愉和兴奋,却偏偏要强压着,面上仍旧严肃冷峻,只有天天跟着他做事的两位秘书小姐察觉到些许异状,比如,他今天意外的好说话,签名签得格外顺溜,他走出办公室的时间比往常要早,而且,他的脚步,也比往常要迈得大。
两位秘书小姐彼此交换了下眼神,其中一位比比自己眼角,划出一个嬉笑的脸型,另一位赶忙借故走到窗边,正看到五少从楼层之间的玻璃楼梯缓步走下,脸上绷得紧,可那嘴角眼底,却还是有些许兴奋之色泄露出来。秘书小姐看到他边走边打电话,神情倨傲,一看便知是在吩咐谁做事,突然之间,他嘴角上翘,现出一个平时在工作场合绝少见到的痞笑,眼睛黑沉发亮,仿佛蓄势以待的猛兽,即将出笼扑食。
秘书小姐的偷窥也只敢到此为止,而且,霍五少平日御下极严,不苟言笑,她们两个年轻女子,初初进到霍斯予身边工作,难免也起了些念头,争相打扮,斗艳较劲,可等不上两月,便各自领教了霍斯予发怒时的可怕,也知道这种人观念中就没有怜香惜玉之流的东西。她们不得不早早就灭了攀高枝的妄想,老老实实做好自己手头上的活,虽说闲暇了对五少的私生活仍有些好奇,可那好奇,也仅止于私下里八卦猜测而已。
所以她们无从得知,霍五少这缕诡异的微笑,只源于电话那端的陈助理说了一句:“周先生现在在浴室。”
霍斯予立即感到那种奇怪兴奋感从小腹处升腾而上,宛若夏季星空下璀璨炸开的烟花,从没有人,单单只是想象他裸着身子沐浴的状况,已经能让霍五少喉咙发紧;从没有人,能让向来信奉交钱办事,安全便捷的霍斯予只上了两次就破例将他纳入身边。霍斯予不是不知道,自己对周子璋有些不地道,但与他难得的雀跃兴致比起来,周子璋那点卑微的苦恼算得了什么?大不了,以后对他好点就是,得空给送点小礼物;每次干他的时候别太猴急了,记得用点润滑之流的东西;再有就是尽量别随便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