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个高大的身影覆了过来,立在他面前,一双绣着金线的靴子踏在他的手上,“本以为你是个老实本分的,没想到胆子大的很!”
手上传来阵阵剧痛,阿凉痛的小脸煞白,抬起头看着慕辞,满脸的迷惑不解。
慕辞语气冷硬,把那玉坠在他眼前一晃,“说!什么时候偷的?”
第五章
任凭慕辞百般诘问,阿凉也不吭一声,他低垂着眼睫摇了摇头,把被碾压的红肿胀痛的手指从慕辞脚下抽了出来。
阿凉仰起头看着眼前人的脸容,眼里隐隐透出一丝期待,他抬手指了指慕辞手中握着的玉坠,比划着说道那玉坠是燕承送给他的。
慕辞一怔,他知道燕承很是喜欢阿凉,还曾教他识过不少字,若是赠给他几样寻常物件也就罢了,把这玉坠赠给阿凉却是没有半分可能。
他一直把认为这玉坠乃是承载情意之物,也曾在燕承面前提及过,燕承一颗玲珑心肝,又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意。
而阿凉在他身边伺候多年,本以为自己早已对他了解通透,却未料到他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拿走了燕承的贴身之物!他伸手捏着阿凉的下颌,沉声质问道,“还不说实话吗?”
阿凉被踩伤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着,他露出抹苦笑来,眼中已是一片死寂,他再次伸手比划道,“是我偷偷拿走的,冒犯了承王爷。”
慕辞听到回答,松开了钳制住阿凉的手指,冷声道,“你也知道是冒犯!你把玉坠偷来是要做什么!”他微微停顿了片刻,见眼前的人跪伏在地面上,微微弓着脊背,看起来颇有些可怜,心中莫名的闪过一丝不忍,他强压下这个念头,接着说道,“你明日便出宫去吧。”
次日清晨,阿凉就被送出了宫,慕辞并未让他落得个流落街头的下场,给了他一处不大的小宅院,地处僻静,远离皇都中心,依藏在一大片花树之后。正值寒冬时节,那花树早已开败,只余下一片萧瑟景色。
小宅院中久无人居,已是落了满地的积雪,无人打扫。阿凉微微低着头,跟着领头的侍卫走进主卧中,那侍卫放下给他的一篮食物和用物,也未多语,便转身离开了。
阿凉在屋子中转了一圈,只见那卧房中除了个木床和一张小桌外再无他物,他抬手摸了摸那木桌的边缘,触到了一手的灰尘,他便去外院端了些水收拾起来。
他擦拭了一遍屋子,渐渐觉得心肺间郁结不堪,喘息间阵阵痛楚翻涌而来,只得到床榻上靠坐着休息起来,歇了好一会,才觉得身子爽利了些。他从里衣中掏出几两碎银子,塞到床铺下,暗暗想道,“待自己攒够了银钱,便离开这儿去寻哥哥。”
他在心中默默打算着以后的去路,不知不觉便已到了晌午时分,回过神来时已是有些饿了。
阿凉下了床,从侍卫留下的菜篮中取了几个红薯,进到厨房中,打算做一小坛红薯泥留着吃。
右手的筋脉好似错了位,有些使不上气力,阿凉便用布条裹缠上了,用不甚灵巧的左手慢慢拾着柴火,往灶台中添着,待到火烧旺了,他便把红薯放进大锅里慢慢蒸着,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神色恹恹的发着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