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不该是女人来的地方。”沫轻羽弯腰捡起地上没有完全裂开的杯子。

略微龟裂的杯子里还有残余的红酒，他仰头一口喝尽，手指骤然用力，杯子在他的手里化作了粉末。

“你输了。”伊诺的脸上没有流露出过多的表情，语气平静到像是在一件寻常的事。

“我的计划只告诉了你，是你出卖了我。”沫轻羽勾起了嘴角，从这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里看不出他是生气还是自嘲。

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似乎并不打算认输。

“为了你的个人私欲，你要让两国的民众为你买单，这对无辜的他们来太不公平。”伊诺平静的语气间有了几丝起伏。

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缓了缓心态后才继续道，“更何况你知道秋暮的野心，他只不过是在利用你，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无异于与虎谋皮，秋暮要的是整个六界，沫家虽已成了阴灵师，但别忘了沫家的根本还是猎妖师，秋暮是妖，他又怎么会放任着随时会威胁到他安全的猎妖师在他身边酣眠？你是聪明人，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想的透彻。”

伊诺看似随意地给沫轻羽分析着利弊，言语间却字字珠玑，句句到沫轻羽的痛处。

这或许也是沫轻羽会对伊诺动心的理由之一，因为她懂他。

沫轻羽也是个擅攻心计的人，真要算起来，他跟秋暮该是同一类人，为了打败想要打败的人，可以不择任何手段。

其实，他和秋暮的合作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合作无间，人和妖毕竟是两条路上的人，三观不和实属正常情况。

他们的合作只是建立在彼此有一个相似的目的之上。

这个相似的目的就是他们都有一个不得不处理掉的对手。

“原来你是他们派来做客的？”沫轻羽微微勾动手指，示意隐在黑暗中的沫云不要轻举妄动。

躲在一旁的沫云在清楚了伊诺来这里的目的后，本想冲出来制服，注意到沫轻羽的阻止动作后，默默地退回到了黑暗中。

自家公子对这个女人的态度与众不同，作为贴身护卫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从几百年前起，公子就一直想将这个女人禁锢在身边，却因为冷家的关系，一直没能成功。

公子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想要将冷家踩在脚下，这个女人占了一部分原因。

“没有人派我来，只不过是觉得你我相识一场，不想让你输得太难看罢了。”伊诺抬眸，淡漠地扫了他一眼，“话到这份上，我也没什么可的了，怎么做？你自己衡量。”

伊诺完，转身准备离开。

“如果……”沫轻羽叫住了她，“如果我放弃对付冷家，你会……”

“不会！”没等沫轻羽问完，伊诺就果断地打断了他，她知道他要问什么，无非是忘掉冷弦尘，留在他身边。

忘掉一个人，谈何容易？

不然初影也不会苦苦守候这么多年，秋暝也不会追寻了这么多年？

而她也不会傻傻地追着一个根本不爱他的人的背影，忍受了几百年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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