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你找叶尊?他跟我们玩儿双///飞呢……诶?他问你要不要过来?”
李善迪直接挂了电话,面如死灰。
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吃再多安眠药也没用,人也越来越瘦,远远看过去像一副移动的骷髅,风一吹就散架的模样。
叶尊却还是继续潇洒走人间,特别是知道他姐终于如愿以偿和林衡重新走到一起,再次订婚后,更是无所顾忌,之前是偶尔夜不归宿,现在变成一个月翻牌似的回一次。
有一天晚上,更是直接把小猫儿带了回去。
叶尊那晚醉得很厉害,但还是隐约看到李善迪出来开门,面色惨白,像一个死人。
那天晚上,他们就在房间里做,甚至那个小猫儿走后,又进来了一个人替补。
李善迪在客厅里坐着,看着有人出去,又有人进来。
他在客厅里,一边抽烟一边听着,房间里刻意放大的□□喘息,知道叶尊是故意带人回来给自己看的——他已经腻了,想不着痕迹地甩了自己。
可是自己,还能去哪里呢?
就像现在,只能抽着烟听着活春宫,没地儿去。
第二天早上,叶尊出来,看见满地都是烟灰烟蒂——那天晚上,是李善迪第一次学会抽烟,一抽就是一整夜。
从那天起,李善迪也成了烟不离手的老烟枪。
就像后来他跟顾文衍说的一样——“抽烟这种事,开了头就停不下来了,像做ai一样。”
数不清是第几个叶尊不回来的夜晚,李善迪走出房间,却意外地看见一男一女在客厅交流,两人都是如出一辙的模特身材,腰细腿长,光是黑暗中的剪影便足够吸引。
“你还跟他一起?”女孩儿的声音很轻很柔。
“是啊,这不是为了你吗?”
“没必要了吧?这都多久了,他闲得住吗?我还以为阿衡喜欢的人有多好,结果太让我失望了,跟你在外面勾搭的那些人一模一样,朝三暮四,耐不住寂寞。”
“可不是。”男人不甚在意地耸肩。
“也许他以后会遇到很多喜欢的人,但再也不会有人像林衡这样,为了他抛弃家庭财产也在所不惜——他会后悔的,可是哪怕回头,林衡也不会等他了。”
李善迪掏出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沉默地抽了起来。
火苗一闪一闪,眼前的风景开始模糊。
确定那女人走了,李善迪才走出房间,沉默地看着叶尊。
“干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叶尊不自在地点了根烟,“我他妈就是叶菁她弟,我不信你能蠢到这地步。”
“我知道啊,然后呢?”李善迪眨了眨眼,还是直勾勾看着他。
“然后?然后你还不快点滚——我说你是不是被林衡给养废了,没男人就活不下去了?跟个娘们似的。”
他现在对自己已经不耐烦到一点点的尊重都不肯给了。
李善迪却还是不说话,就那样愣愣地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那瘦到脱形的外表,神经质的眼神,让叶尊有点儿害怕。
他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公寓,落荒而逃。
“叶菁,你是不是疯了?”叶尊抖着声质问她,“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瞒了我这么久!?我要早知道你这么疯,我才不陪着你一块儿傻逼!”
“你做都做了,事到如今说这些做什么?”叶菁挑着一双j-i,ng致的桃花眼,不以为然。
“不是,姐,虽然吧,我也没啥资格管你,但你也对自己好点儿吧?为了个绝症病人你犯得着吗?值得吗?”越想越觉得荒谬,叶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真要结婚啊你们?这么大一个累赘……”
“他不是什么累赘。”叶菁不高兴地瞪他一眼,“反正我这辈子就认定他了,而且移植手术很成功,他会恢复健康的。”
叶尊抽了一口烟:“李善迪知道吗?”
“他不知道,阿衡让我不要告诉他。”她答应了,条件是林衡治疗时必须带着她,她想陪着他,好好照顾他。
“卧槽,李善迪才是真傻逼啊。”
难怪林衡会经常借口出差,敢情是去医院,不想让李善迪担心所以瞒着他;难怪李善迪会撞见林衡跟他姐在一起,敢情只是一起看病。
“你也不要告诉他,人一愧疚就会后悔犯贱,没准又回过头求阿衡原谅,阿衡这人又容易心软——李善迪还会愧疚的话。”叶菁冷哼一声。
叶尊整个脑子都是乱的,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停不下来。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来到了那个小公寓门口,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深吸了一口气,只见室内一片寂静——也许李善迪已经搬走了,到了这个地步,但凡有点儿自尊的都不会再赖着不走了吧?
就在他怔忪时,突然一阵响声从浴室里传来,像是从水里捞起什么大型物件的,s-hi答答的水声。
叶尊走进去一看,顿时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李善迪割腕了。
再晚一会儿就救不回来了。
半梦半醒间,李善迪半睁着眼,看见叶尊那张气急败坏的脸,正对着他毫不留情地骂骂咧咧:“李善迪你这是干什么?割腕,割给谁看啊?你也一样去玩去浪啊,有谁管着你了?”
是啊,没人管着了。
谁也不在身边。
都是我自己贱。
世界归于寂静,一片漆黑。
李善迪睁开眼,只看见一片素白的世界——白色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