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被领走的孩子名叫诸赢之,在一群孩子似懵懂似好奇的眼神中,他被大人牵着手朝外走,院长扳着他的肩让他回过身,“赢之,和小朋友说再见。”
诸赢之回身看着相处了一年,此刻目送他的同伴们,没有说再见没有说拜拜,默了片刻,他大声说:“我叫诸赢之,我的愿望是当科学家!”说完后又沉默了一会儿,孩子们直直望他,直至他转身跟着新的家人走远。
第二个被领走的孩子是河耶玛拉,领养他的是一对外国人夫妇,金发碧眼的老外喜欢河耶玛拉的安静,他是孩子们中最安静的,院长也这么说,那种沉静仿佛与生俱来,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是不同于英童那种排外x_i,ng的静默,他的“舞姿”也深深吸引了那对夫妻。他们带了摄像机,让河耶玛拉再为其他小朋友表演一次,录下来留念。
镜头跟着河耶玛拉灵活移动的小小身子,同时记录着每一个观看的孩子的动作表情,表演完毕,院长像每一次一样带头拍手,孩子们也跟着拍起来,拿着摄像机的外国人禁不住s-hi了眼眶。河耶玛拉没有哭,他走到院长和外国夫妇身边,再回头去看小朋友们,什么也不说,就静静看着,从诸赢之走后,孩子们深刻意识到走了就不会再回来和他们一起睡觉一起吃饭一起玩耍,所以这一次,他们一张张天真的面孔上显现出不舍和难过。
“哇----”沙理尔哭了,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纷纷朝他看,沙理尔呜呜哭了几声就跑过去拽住河耶玛拉,这个爱哭鬼河耶玛拉没少跳舞哄他,面对比自己挨了一截的沙理尔,河耶玛拉跟以往一样不会安慰,不会说话哄他,甚至不会拍他的背,摸他的头,舞刚刚已经跳了,现在他不知该做什么。
院长将沙理尔抱了起来,外国夫妇不忍心,没有走,等待哭泣的小孩儿平复,还好沙理尔只哭了几嗓子就好了,院长说河耶玛拉会回来看他,会回来和他玩儿,说了不少好话,沙理尔信了。
孩子们一个个陆续被领走,这天,最能和沙理尔玩到一起的柯小要被带走了,沙理尔又爆发了,柯小跟河耶玛拉一样有特点,只是他不是安静而是乖巧,他是孩子们中最听话的,领养他的是一个富有的人家,来时带了许多玩具衣服还有零食,发给每一个小孩儿,那家的大人特意让柯小给小朋友们分发,柯小用他小小的怀抱抱着大堆大堆的东西发给小伙伴儿们,他很开心,这许许多多的好东西令他开心极了。
他打开一包好吃的零食,喂给沙理尔,沙理尔边吃边砸吧嘴边抹鼻涕,最终他还是被院里的阿姨还有几位小哥哥抚慰了,告诉柯小回来找他玩儿,并且给他带好吃的,柯小痛快答应,两人便互说“再见”了。
沙理尔最喜欢的三个小哥哥是启十袂、唐扈龄、宋嘉旗,他天天看着这几人,生怕他们被哪个大人领走。宋嘉旗倒还是无忧无虑的样子,仿佛被不被领养都和他没有关系,启十袂和唐扈龄则有些闷闷不乐。
这天晚上,孩子们听到唐扈龄的床上发出哽咽声,睡房的灯还没有关,他蒙着被子抽抽噎噎,一旁的启十袂过去安慰他,不一会儿,沙理尔也趴到他床头,好奇地掀开被子,居然看见双眼红红的唐扈龄,在沙理尔眼里,好像就他哭是正常,别的小朋友哭就不对劲,而且他从没见唐扈龄哭过,其他孩子也没见唐扈龄哭过,他和宋嘉旗一直都是皮实能玩儿能闹的形象。
进来关灯的院长和另一位阿姨发现平时大大咧咧的唐扈龄哭了也感意外,和前面几个小孩子告别时也没见他难过呀,这怎么了?院长把他扶起来往怀里拉了拉,柔声问:“小龄怎么了?是不是想小朋友了?他们还会回来看你的。”唐扈龄似觉得哭被发现很丢脸,憋着小嘴握着拳头,想叫别人知道他是坚强的。
两位阿姨哄了半天,唐扈龄才说出了他的小秘密,他说他爹是屠夫,是酒鬼,除了杀猪宰羊就是喝酒,他饿了冷了他爹都不管,只会吩咐他去买酒,有次他实在饿得狠了,就偷偷从买酒的钱里分出一点买了个饼吃,回去后他爹发现酒的量不对便发火,拎着杀猪刀咋咋呼呼,他被逼得说了实话,然后他爹就冲着他挥舞大刀,差点砍死他。
那天,他又被安排去买酒,黑乎乎的天,他冻得哆哆嗦嗦一路奔向酒家,到了却发现口袋里的几个铜板没了,他当场就吓哭了,马上回头沿路找,找到家门口了还是找不到,不敢进家门又回身接着找,来来回回数次,天更黑了,比其他同龄小孩子胆子大得多的他害怕了,越来越怕,钱还没找到,不敢回去,而他正走在一个漆黑的胡同里,已然迷了路。他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一身黑衣蓄着短发的先生,于是他当时说出的愿望就是找到丢失的铜钱。
“我爹打我,可他会不会来找我?我跟别人回家,他咋办?他会不会去找我?”孩子的眼中满是不解,巴巴看着院长。
“别怕,孩子,如果你父亲找到你,你可以跟他回去,领养你的叔叔阿姨会同意的。”院长这样说。
唐扈龄眨巴着眼睛,纠结了一会儿,认真地点头,表示他懂了,知道了。
这时一旁的启十袂犹犹豫豫开口了,“院长阿姨,我要找我的弟弟妹妹,如果我被领养了,他们怎么办?”院长听了心里很难过,但还是哄他:“弟弟妹妹找到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