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报亭,周成晔躺在长椅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那张纸,
看似在分析案情,可实际上他脑海中浮现的全部都是刚刚在白雾中的片段。
“那里是什么地方……如果那个老人就是柯建章的话,他身后出现的那个人形怪物又是谁?”
“凶手吗……”
周成晔百思不得其解,出来一下了。
当然,周成晔是绝对不会真的跟赵东强成为同事的。
回归到这次的案件,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那位叫做柯建章的老人并不是自杀。
“他杀案件可以分为两种,一是老人在没有失去行动能力的情况下被推下楼去的,二是在失去了行动能力下被推下去的。赵东强说过尸检报告并无问题,基本上可以排除第二种可能。
同时,老人身上也没有外伤,这就代表死者生前并没有与人产生过肢体冲突,也就是说,要么凶手是趁其不备溜进去行凶,要么……凶手就是当晚在场的人,能够让老人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的人。”
“老人的家住在河海小区楼的第六层,外人想要在凌晨三点进去的话,除了撬锁就只有从阳台爬进去。可无论是哪种方法,都会惊动正好坐在阳台的老人,因此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要真是如此……
凶手的范围基本上就已经锁定了。
周成晔最先怀疑的自然就是那个保姆,可从动机上来讲,似乎她又没有什么理由去杀掉自己的雇主。而剩下的,也都有些可疑……比如明明邻居说老人和亲属关系很差,他那个侄子为什么会如此热情,再比如老人的儿子女儿又为什么会对老人的死显得无所谓……
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报亭老板,没办法像警察那样去当面质问老人的家属,
“还是先等一下赵东强那边的消息吧。”
……
……
近期,分都区并不太平,警局里很忙,
就像赵东强临走时说的,这已经不是第一起自杀案了。
破案这种事情,你需要争分夺秒,尤其是凶手还没有落入法网时,
可是有的时候,你还真就急不得。
现在是下午六点,四月的天黑的相对来说比较早,这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周成晔依旧躺在他的专属长椅上,翻看着一本老旧的文学杂志。
外面又阴了,不出意外的话晚间还会下雨。
一杯咖啡被晾在一边,他津津有味的品读着手中薄薄的书籍,渐渐地,身前出现了一个身影。
“东哥,你……”
周成晔抬起头,刚开口,忽然发现来人居然不是赵东强。
“小伙子,杂志怎么卖的?”
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头站在他面前,头发花白,脸上皱纹颇多,衣着朴素,不过精气神十足。
老人和善的笑着,走到报亭的西侧,弯腰从架子的最下面拿起一本青年文摘。
“六块钱一本,十块钱两本。”周成晔礼貌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回答道。
除了赵东强,这是本月第一位走进报亭的客人,虽然……今天才二号。
“记得年轻的时候,我也在杂志社干过一段时间,可后来因为互联网的大规模普及,我也就转行了。”
老人摇着头翻了几页,又把杂志放了回去,“老版的印刷杂志,没想到现在还有的卖,要是以前我能抽出时间来多看看报纸杂志就好了。”
“现在也不晚。”周成晔说道。
“人老了,腿脚不好,要不是这个时间,我根本走不到这里。”
“怎么会,您老看起来很精神。”
“唉……”
老人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以一种参观博物馆的状态环视着整间报亭。
这时,周成晔忽然注意到,老人在走路的时候,双腿几乎没有一丝的弯曲,就好像是飘在空中。
等等,他说的他的腿脚不好……
“您的腿……”周成晔试探着问道。
老人笑了笑,没有丝毫的忌讳,回答道,“骨质疏松,老毛病了。”
“老人家,冒昧的问一句,您是住在西山那边吗?”
老人点点头,“没错,在河海小区。”
周成晔沉默了,他抬头望向报亭外灰蓝色的天空,逐渐阴沉,
太阳,已然落山,下雨了,雨很大。
怪不得……
老人伫立在门口,外面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一男一女,夫妻二人走入报亭,他们无视了与之擦肩而过的老人,径直闯进来,
他们身上湿漉漉的,表情有些急迫,看样子是忘记带伞了。
“海华,我说了让你早点走,你非不听。”妻子擦拭着身上的雨水,埋怨着身边的丈夫。
“唉,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和咱们的孩子吗?”男人有些不悦,骂道,“那个律师的脾气又臭又硬,如果我不在警察面前表现的热情一点,财产能分到我们手上一分?”
“可那老头都已经死了,咱们……”
“咳咳!”
男人仿佛意识到话说多了,急忙拦住妻子,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对一旁看戏的周成晔说道,“老板,不好意思了,我们走的匆忙,忘记带伞了,借你这里避一下雨。”
“轻便。”
周成晔撇了一眼门口的老人,面对眼前这一幕,他依旧无动于衷,只不过是蹲下身子,又拿起了一本书,认真的翻看起来。
“谢谢。”
男人拉着妻子走到报亭的一个角落,随便拿起一本杂志,假装翻动两下,但实际上是